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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恆故意逗他:「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
陶桃的臉瞬間就紅了,嗔了他一眼:「去你的!」
程季恆眉頭一挑:「又不認帳了?我現在已經被貼上了已婚男人的標籤,以後就沒女人敢要我了,你得對我負責。」
陶桃的臉更紅了,害羞的不行,聲音小小地說道:「又不是我給你貼的。」
程季恆:「不是你貼的你也要負責。」
陶桃:「我要是不想負責呢?」
程季恆:「你必須負責。」
陶桃沒好氣:「你這是強買強賣。」
程季恆理直氣壯:「你早就把我看光摸遍了,還想賴帳?」
陶桃理虧,也說不過他,乾脆直接換了話題:「我餓了,我要吃飯。」
程季恆嘆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依舊拉著她的手:「走,帶你去吃飯。」
陶桃沒有鬆開他的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然而他們兩個才剛走到靈堂門口,就碰到了蘇晏和他的父母。
蘇晏和他的父親皆身著一襲黑色西裝,打扮的沉著低調,一看就是來參加弔唁的。
蘇晏他媽雖然也是一身黑色打扮,卻穿得十分華麗,處處透露著一股盛氣凌人的風範,並且還化了很濃的妝,仿若她不是來奔喪的,而是來參加什麼慈善晚宴。
陶桃看到有長輩來,下意識地就要下跪磕頭,然而就在她準備屈膝的那一瞬間,程季恆忽然捉住了她的胳膊,強行阻止了她下跪的動作。
陶桃詫異不解地看著他。
程季恆溫聲道:「腿疼就別跪了。」
她的腿不疼,一點也不疼,但是陶桃明白了他話語間隱藏的含義——不許跪。
雖然她不明白程季恆為什麼要這樣做,但她還是遵從了他的意思。
蘇晏他媽看她真的沒跪,當即定在了靈堂門口,沒再往裡走一步。
她的兩隻耳朵上皆掛著祖母綠耳環,脖子上帶了條翡翠觀音吊墜,右手無名指上帶著一枚蛋面祖母綠翡翠戒指,手腕上挎了個LV的經典款提包,左手搭在右手背上,下巴微微上仰,昂首挺胸地站著,眼神中浮現著輕蔑,看起來相當的趾高氣昂。
氣氛有些尷尬。
蘇晏他爸見狀立即說道:「不跪也沒事,身體第一位,保重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程季恆面無表情:「多些理解,您往裡請。」
蘇晏沒管他媽,率先走進了靈堂,跪到了蒲團上,對著老太太的遺像和靈位磕了個頭。
蘇晏他媽拉住了妻子的胳膊,半是命令半是哀求:「走吧,咱們也進去。」
蘇晏他媽瞥了丈夫一眼,然後才不情不願地踏進了靈堂。
她真的是相當的不情不願,像是自己屈尊降貴了一樣,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出她的不情不願。
就連陶桃都感覺到了,除此之外,她還感覺到了憤怒和屈辱。
這裡是奶奶的靈堂,不是她耀武揚威的場地。
她下跪磕頭,是為了感激那些真心實意來弔唁奶奶的長輩,不是因為低賤和卑微。
蘇晏他媽顯然並不是出自真心來弔唁她的奶奶,她只是單純的想讓她下跪。
那一刻她忽然特別感激程季恆,幸好他阻攔了她,沒讓她下跪。
蘇晏對著老太太的靈位磕完頭之後,從蒲團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陶桃面前,聲色低沉道:「節哀順變。」
陶桃很真誠地回答:「謝謝。」忽然間,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再一次地跟他道謝,「謝謝你幫我墊了手術費,我會還你錢的!我一定會還你錢!」
奶奶的忽然去世令她猝不及防,所以她今天一整天都很混亂,一直到剛才了空大師帶著徒弟離開,她才想起來手術費的事情。
今天上午她跟隨靈車離開醫院的時候,沒有人攔著她,也沒人催她繳費,這就說明已經有人替她把錢結清了。
她清楚手術費一定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所以能幫她墊這筆錢的人,只有蘇晏。
蘇晏下意識地看向了程季恆,他剛要開口解釋不是他出的錢,然而程季恆卻搶在他開口前說道:「謝謝蘇醫生了。」
蘇晏一怔,神色中划過了深深的震驚與詫異。
他不明白,程季恆為什麼不願意承認這筆錢是他出的?
按照他的性格和手段,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邀功麼?怎麼還會把功勞拱手相讓給他?
還有,他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那麼多錢?
手術費加上其他亂七八糟的費用,加起來一共二十一萬六。帳單一出,他當場就結清了,並且還是一次性結清。
當時他就有種預感,程季恆這個人,不光是心機和手段深不可測,估計就連來路和背景都深不可測。
現在他確定了,他向桃子提供的所有信息全是假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只為了賴在她身邊?
還不等蘇晏從詫異中回神,他媽忽然問了程季恆一句:「你怎麼也披麻戴孝了?你和桃子什麼關係?你倆結婚了麼?」
陶桃瞬間屏住了呼吸,臉頰又開始發燙,偷偷地看了程季恆一眼。
今天來弔唁奶奶的人,全都在問她這個問題,還沒人問過程季恆,所以她不知道程季恆會怎麼回答。
她緊張又羞怯,卻又有點期待。
程季恆面不改色,相當認真地回答:「我是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