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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件事他印象很深刻,因為人間煙火氣很重。
程季恆接過了袋子,對這位大叔說了聲:「謝謝。」
小奶糕也乖乖地說了聲:「謝謝叔叔。」
大叔笑呵呵地看著小奶糕:「不客氣。」隨後他又看向了程季恆,感慨道,「這丫頭跟你長得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買完早飯後,程季恆就帶著女兒回家了。
陶桃還沒睡醒。
程季恆輕輕打開了臥室的房門,對女兒說道:「去喊媽媽起床。」
「好噠!」小奶糕就像是聲控機器人似的,接收到爸爸的指令後,噠噠噠地跑進了臥室,撅著爬上了床,爬到了媽媽身邊,小奶音清脆又響亮,「媽媽起床啦!太陽要曬到屁股啦!」
陶桃的眉頭蹙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兒的那張粉嘟嘟的小肉臉:「你怎麼起這麼早?」
她的語氣中還帶著難言的慵懶困勁兒。
小奶糕不敢說自己偷偷看動畫片了,於是說道:「我和爸爸一起去買早飯了。」
陶桃用手枕著胳膊,笑著問女兒:「你們買了什麼?」
小奶糕如數家珍般說道:「我們買了油條、包子、雞蛋和豆腐腦,叔叔還送給我們兩個糖糕。」
陶桃:「那你有沒有對叔叔說謝謝呀?」
小奶糕點頭啊點頭:「說了噠!」
陶桃:「真乖。」
小奶糕伸出小手晃了晃媽媽的身體,半是撒嬌半是催促:「媽媽快起床~」
哎,真是想多在被窩裡躺一分鐘都不行。
陶桃無奈地嘆了口氣,一邊起身一邊說道:「好,媽媽起床。」
小奶糕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媽媽,好奇地問道:「媽媽,你睡覺為什麼不穿衣服?」
陶桃:「……」
小奶糕又看到了媽媽的胸前有好幾個小紅印,擰起了小眉頭,擔心地問道:「媽媽,你的奶奶上面是什麼?」
陶桃:「……」
孩子到了好奇的年紀,當媽的十分尷尬。
她趕忙套上了睡衣:「沒什麼,媽媽過敏了。」快速穿好衣服後,她領著孩子離開了臥室。
一走進客廳,她就看到了擺在茶几上的早餐,那一刻她像是忽然回到了四年前。
那時她八點上班,早上七點十分,他會準時敲響她的房門,喊她起床。
起床之後就有飯吃,並且已經在茶几上擺好了,就像是此刻一樣。
他說,很感激她給了他一個家,其實他也給了她一個家。
他們兩個一起組成了一個家。
程季恆端著最後一個盛著豆腐腦的碗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到陶桃後,溫聲催促了一句:「快去洗漱。」
陶桃站著沒動,等他將碗放到了茶几上,她走到了他身邊,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程季恆扭臉看了她一眼,眉頭一挑:「你占我便宜。」
陶桃理直氣壯:「你本來就是我的,占也是占我自己的便宜。」
這顆桃子真是越來越霸道了。
不過他很喜歡她的這種霸道,喜歡她將自己占為己有。
程季恆沒再說什麼,直接捧起了她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
小奶糕站在一邊,瞪大了眼睛看著親嘴嘴的爸爸媽媽,忽然急得不行:「人家也要親親!」說完便噘起了小嘴巴,仰著小腦袋,一臉急切地看著爸爸媽媽。
陶桃和程季恆全被這個小傢伙逗笑了,隨後按照小傢伙的要求,一人親了她一下。
小奶糕終於心滿意足。
陶桃洗漱完,一家人開飯。
陶桃喝了碗豆腐腦,吃了肉包子和糖糕,吃完糖糕還想吃油條,但是只想吃一半,因為她已經快吃飽了。
猶豫了一下,她用筷子夾起了油條,扯下來了小半根,把剩下的半根給了自己老公。
小奶糕也喝的豆腐腦,媽媽給她剝了一個雞蛋,又給她掰了半個包子,剩下的半個,給了爸爸。吃完包子她就飽了,也沒吃糖糕,剩下的那個糖糕,又給爸爸吃了。
一切全在程季恆的預料之中,帶著老婆孩子出門,他根本不用點菜,吃她們剩下的完全夠。
……
吃完飯,一家三口收拾了一下,出門。
昨晚睡前,陶桃和程季恆商量好了,今天先去給父母和爺爺奶奶上墳。
陶桃已經四年沒回雲山了,四年沒有去給父母和爺爺奶奶上墳。
當初離開雲山的時候,她毅然決然不顧一切,後來再想回來,卻難上加上。
生計和孩子將她束縛在了東輔,使她無法遠離。每到父母和爺爺奶奶的忌日,或者清明鬼節,她只能帶著女兒在路口給他們燒紙。
四年沒去給父母和爺爺奶奶的掃墓,她本以為兩座墓碑一定髒極了——風吹日曬霜打雨淋了四年,想不髒都難——所以臨出門的時候她還準備了兩塊趕緊毛巾當抹布,下車之後,她還在陵園的銷售處買了好多喪葬用品,比如冥幣元寶、供香、假花帶。
雖然多年沒來,但她依舊能清清楚楚地記得父母和爺爺奶奶的墓碑在什麼位置。
她先去了爺爺和奶奶的墓前,然後一走到近處她就怔住了。
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墓碑比想像中乾淨許多,並且上面掛著的假花還很鮮艷,前方的石香爐中堆滿了供香焚燒後殘留的餘燼,完全不像是常年無人問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