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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她還覺得世界不公平,認為自己是全世界最慘的人,現在她明白了,世界上比還慘的人多了去了,程季恆就是其中之一。
她真的很心疼他。
他所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任何一件事情放在她的身上,她都承受不起。
怪不得他那麼怕黑,怪不得他那麼怕狗。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目光堅定地看著他,語氣篤定道,「最起碼你現在還活著,還好好的活著,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我奶奶經常說先苦後甜,你已經把苦嘗完了,餘下的人生一定會很甜!」
這番積極向上正能量的反應,絲毫不在程季恆的預料之內。
剛才還崩潰大哭,埋怨世界不公平呢,現在又先苦後甜了?
這麼快就被治癒了?
意外之餘,程季恆又開始好奇,好奇這顆傻桃子,到底有多大的承受能力?
她是不是永遠不會被現實打倒?
看他一直沒有說話,陶桃還以為他依舊沉浸在過去的悲傷回憶中,立即換了話題:「歇夠了吧?我們繼續往上爬吧?」說著,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順手拿起了礦泉水瓶遞給了他,「先喝點水吧。」
程季恆接過了瓶子,剛要動手擰瓶蓋,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把瓶子還了回去:「手疼,擰不開。」
這語氣,可憐弱小又無助;這表情,乖巧嬌弱惹人憐。
白蓮氣息撲面而來,陶桃毫無抵抗能力,立即接過了礦泉水瓶,把蓋子給他擰開了。
他接過了瓶子,謙卑有禮:「謝謝。」
陶桃積極回應:「不客氣!」
喝完水後,倆人離開了涼亭,才剛一走回山道上,就聽見有人喊了聲:「桃、桃陶老師!」
循聲看去,陶桃不由一驚:「旬展!」
程季恆也認出了這小子。某次他去接傻桃子下班的時候,剛巧看到這小子在欺負桃子,於是他就教育了他一下,教育的不過分,只不過是在他的後腦勺上輕輕地拍了兩巴掌而已。
旬展先看到了陶桃,脫口而出就想喊桃子,結果才剛喊出一個「桃」字,就看到了陶老師的暴力男友。
那兩巴掌,差點把他扇出腦震盪。
時隔半月,兩巴掌的餘力仍在,他及時懸崖勒馬,把已經冒到嘴邊的「子」字硬改成了「陶老師」。
陶桃看到旬展後十分驚喜,看到他身邊站著的那個小女生時,驚喜變成了驚訝和八卦。
那位女生十分漂亮,和旬展手拉著手。
顯然,這是女朋友呀。
陶桃並不反對早戀,因為異性相吸是一種很正常的行為,更何況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情竇初開,心裡有個喜歡的人正常,而且這種懵懵懂懂的喜歡也很美好,只要能夠堅守原則和底線,談個戀愛也沒什麼。
然而她的身邊人卻有不同意見。
「你小子竟然早戀?」程季恆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但他就是看這個小子不順眼,「考多少分啊就敢早戀?」
旬展也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更何況女朋友還在身邊,他不能跌份,瞬間就炸了:「哎呀我艹,老子早戀管你什麼事?」
陶桃也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你少管人家的事。」
程季恆:「我是怕他耽誤人家小姑娘,我女兒以後要是敢早戀,我就打斷那個小子的腿。」
陶桃難以置信:「真的假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不許孩子有個校園戀情了?
程季恆點頭,相當嚴肅認真:「真的,早戀吃虧的全是女孩。」如果他以後真的有了女兒,絕對不允許她早戀,想都不要想!
陶桃一言難盡地看著程季恆,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句話——嚴父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旬展只覺得這人是在裝逼。
愛裝逼是一種病,需要治。
他決定要治一治陶老師這個愛裝逼的男朋友。
「陶老師,你們剛才在幹什麼?休息麼?」他問。
陶桃點頭:「嗯,他的手不太舒服。」
旬展:「那你這男朋友的體力也不太行啊,這才走了幾步路就要休息了?」說著,他蹲到了自己女朋友的面前,「來,上來,哥背你。」
陶桃臉紅了,剛要解釋男朋友的事情,結果程季恆忽然背對著他屈膝彎腰,拍了拍自己的肩頭,命令她:「上來。」
「……」
大可不必這麼愛攀比吧。
陶桃:「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季恆打斷了,他不容置疑地催促:「快點上來。」
陶桃:「你的手不疼了嗎?」
程季恆:「好了。」
「……」
手疼不疼果然只在你這朵白蓮花的一念之間。
程季恆:「你要是不上來我今天就不走了。」
陶桃無奈到了極點,她不好意思讓他背著她上山,可是又拗不過這人,嘆了口氣,她只好趴到了他背上,環住了他的脖子。
程季恆抱住了她的雙腿,毫不費力地將她從地上背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早就背著女朋友跑到前方去的旬展,志得意滿地對陶桃說道:「不用慌,咱們馬上就能超過他。」
「……」
我不慌,我真的不慌。
程季恆信誓旦旦:「我今天一定讓你贏!」
陶桃忽然被戳中了笑點,伏在他肩頭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