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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廁所之後她才發現窗外的天還沒亮, 但卻沒什麼困意了, 去廚房倒了杯溫水喝,感覺今天的胃口似乎還可以, 於是就想做頓早飯吃。
這幾天她的胃口也不怎麼好,尤其是早上,總是噁心反胃。
洗漱完,她從冰箱裡拿出來了昨天剩下的米飯和兩個雞蛋,準備做蛋炒飯吃,然而才剛把雞蛋敲開,一股冷腥味撲鼻而來, 頓時又犯了噁心,胃裡的酸水直往上冒。
她甚至都沒有時間跑去衛生間, 對著廚房的洗菜池就吐了起來。
由於胃口的原因,昨晚她也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吐得全是酸水。
嘔吐的滋味不好受,胃裡翻江倒海,似乎有一隻手在她的胃裡攪和。
胃裡沒東西,還是在吐,她幾乎要把自己的胃給吐出來了,並且吐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好長時間後,這股噁心勁兒才下去。
終於不吐了,她不禁長舒了口氣,然後打開了水龍頭,把吐出的酸水沖走。
收拾完洗菜池後,她又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
冬天的自來水很涼,刺骨涼。洗完臉後,她原本白皙的臉龐被冷水凍得通紅。
用毛巾擦完臉後,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圈紅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可笑的小丑。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她更可笑的人了。
現在的她還很醜。
也不知道是早起還是身體的原因,她的眼眶有些浮腫,看起來很憔悴。膚色也沒有以前白了,被涼水凍出的那層紅色消退後,她的臉色很差,比以前暗沉了許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到底是活該還是可憐。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她自找的。
誰讓她那麼傻呢?
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一會兒,她長嘆了口氣,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抬起手打開了鏡子旁邊的櫃門,從裡面拿出來了一支驗孕棒。
這是支用過的驗孕棒。
上面清清楚楚地顯示了兩道槓。
這是她兩周之前驗的。
這兩周她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去醫院。
她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再過兩周,這孩子就不能處理掉了。
她等了他兩個月,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回來。
其實他走了一個月後她就有預感自己懷孕了,那個月她的生理期沒來,並且已經有了妊娠反應。
但是她不敢驗,她很害怕,不敢面對現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孩子,所以一直在欺騙自己,一直拖著沒有驗。
她在等他回來。
有他在身邊,她就不會這麼害怕了,他一定知道該怎麼辦。
但他一直沒回來。
他曾向她保證過,最多兩個月一定會回來,但是他食言了。
兩個月的期限到了,他不僅沒有回來,甚至徹底斷了聯繫。
或者說從他離開雲山的那天起,她徹底失去了他的消息——她根本打不通他的電話,無論是微信還是簡訊消息,他也根本不回,她給他發過去的所有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毫無回應。
他曾說過,回到家之後會很忙,可能無法和她聯繫,所以即便她很不安,但還是選擇相信他,願意等他。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的話,她可能會一直等下去,但是這個孩子的突然出現徹底擊垮了她的心理防線。
她可以拖一個月,但拖不了兩個月。
孩子在一天天的長大。
他/她就在她的肚子裡,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自己的存在,她根本無法忽視。
到了第二個月,她不得不面對現實,去藥店買了支驗孕棒。
那天晚上下班回家後,她很忐忑,整個人惶恐不安,像是置身於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中。
她不知道該怎麼獨自面對自己懷孕的現實。
那時她真的很需要,想讓他立即回到自己身邊,她還給他發了好多條消息,告訴他自己可能懷孕了,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回覆她。
兩個月來的聊天記錄,全是她自己一個人在發消息,像極了一個一廂情願的跳樑小丑。
在沙發山坐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氣拿著驗孕棒去衛生間。
結果顯示兩道槓。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結果的那一刻,她還是崩潰了,像個被拋棄了的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恐懼和無助的感覺徹底席捲了她,像是被扔進了大海里,完全不知所措,無論怎麼掙扎,只能任憑冰冷的海水灌滿鼻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大浪吞沒。
很想有人能幫幫她。
但是她的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父母,沒有奶奶,甚至連孩子的爸爸也不在。
那天晚上她哭了很久,一直到筋疲力盡,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她請了假,去了西輔。
她必須去找他。
西輔市東山區水庫路36號——他告訴她的這個地址,她一直牢記在心中。
她之前從未去過西輔,這是第一次。
從雲山到西輔,需要坐將近五個小時的高鐵。
西輔的高鐵站很大,規模宏偉,出了站後,她看到了大城市獨有的車水馬龍。
但是眼前的繁華與她無關,她只是一個渺小的闖入者。
她也無心欣賞西輔的繁華與美麗,只想趕快找到她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