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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恆問:「你是聽誰說的?是他親口告訴你的?還是聽別人說的?」
他懷疑故事的真實度。
有些男人為了欺騙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博取她的同情心,什麼故事都編的出來。
比如他自己。
但這顆桃子他預定了,再傻也只能由他來欺負,別人都不行。
陶桃:「我不用聽別人說,我們從小就認識。」她又補充了一句,「他爸和我爸曾經是同事。」
竟然還是個青梅竹馬的故事。
事情有點出乎程季恆的預料,但他並沒有感覺棘手,反而覺得更有意思了。
他又問:「他有女朋友麼?」
陶桃:「現在沒有。」
程季恆捕捉到了一個信息:「以前有?還是剛分手?」
陶桃急切又篤定地回答:「不是剛分手,分了好久了!」
呵,還著急了。
程季恆大概猜出來了她為什麼急,卻明知故問:「談了挺多年吧?」
陶桃本就黯淡的心情更加不美麗了,有點不高興地嘟囔道:「也沒多少年。」
她不想回答,程季恆偏要逼著她回答:「四年?五年?六年?」
陶桃又急了:「哪有那麼多年?才三年而已!而且都分了一年多了!」
「都三年了?」他故意把「才」換成了「都」,「為什麼分手了?」
陶桃忽然特別生氣,感覺這人就是故意的,瞪著他:「我哪知道!」
程季恆適當收斂了一些:「你別誤會,我就是想幫你分析一下形勢。」
陶桃半信半疑:「你分析出來什麼了麼?」
程季恆一本正經:「我還有幾個問題,徹底了解情況之後才能給出結論。」不給她拒絕的時間,他又問,「他只談過這一個女朋友?」
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陶桃氣得直咬牙:「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呀!」
顯而易見,不止一個。
程季恆相當滿意這個答案,完全忽略了陶桃的憤怒,斬釘截鐵地下結論:「他是個情場老手了。你呢?你沒談過戀愛吧?」
雖然他用的是疑問句,但心裡非常肯定,這顆桃子絕對沒談過戀愛,按照她的這種性格,上學的時候絕對是個不打架不罵人不早戀的三好學生。
陶桃確實是沒談過戀愛,可是這話從程季恆嘴裡說出來,為什麼這麼令人羞恥?她感覺自己受到了嘲諷,臉頰不由自主地紅了:「你管得著麼?」
「我管不著,跟我沒關係。」程季恆相當坦誠:「沒談過戀愛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我也沒談過。」
他說的是實話。
圍著他轉的女人有很多,想倒貼他的女人更是前仆後繼,但他卻從來沒心動過,也從來不會為了女人心軟。
陶桃的神色中划過了詫異,微微啟唇,卻欲言又止,輕輕咬住了下唇,糾結不安地看著他。
程季恆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想說什麼?」
陶桃更加不安了,糾結許久,還是決定說:「你真的是為了家規守身如玉麼?」
當然不是。
他連家都沒有,哪來的規?
就算是有規,程吳川那種爛到骨子裡的人,也訂不出來「守身如玉」這種清清白白的規矩。
他不找女人,是因為不信任女人,因為從小他就明白一個道理:女人的溫柔刀最為致命。
這種東西可能會令他防不勝防,所以他乾脆杜絕源頭。
但是……他並不想對陶桃說實話,不然就該沒意思了。
「是啊。」他很嚴肅地看著她,不容置疑地回道,「我雖然不受父親疼愛,但他對我非常嚴苛,要求我與妻結髮之前,必須守身如玉。」
又是這句話。
陶桃只要一聽到這句話就想到了之前的事。
她真不是故意看光他的,也無意摸遍他的身體。
看著程季恆的嚴肅表情,她越發不安,感覺自己好像逼著和尚破解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很虔誠的道歉,「對不起!」
「沒事,不知者無罪,而且你也是為了我好。」程季恆忍笑,嚴肅叮囑:「我不逼著你對我負責,別把這事說出去就行了。」
他用的是「不逼著」,而不是「不用」。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這件事被外人知道了,你就必須負責。
陶桃完全沒明白這是個文字遊戲,信誓旦旦地保證:「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
但我會。
程季恆已經下定了決定要「自毀清白」。
不過這個話題只是一個小插曲,結束之後,他言歸正傳:「既然你的心上人是個情場老手,怎麼會看不出來你喜歡他呢?難道是怕這層窗戶紙捅破了之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陶桃的呼吸一窒,如石化般僵在了原地,呆愣愣地看著程季恆。
是這樣麼?
蘇晏能看出來?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所以一直裝作不知道?
所以,她的喜歡給蘇晏添麻煩了?
她不安,又無措,還有些難過。
雖然她不敢奢求太多,只要能默默地喜歡就好,但哪個人的心中沒有美好幻想呢?
程季恆的話如同當頭一棒,徹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不對,是痴心妄想。
程季恆將她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相當之滿意,卻帶著歉意開口:「抱歉,我只是隨口一說,不一定準確,你別難過,我不想讓你們兩個因為我的一句無心之言產生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