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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將這顆傻桃子抱進懷中的那一刻,他的心忽然亂了。
她的身形單薄,卻又很柔軟,因為哭泣,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他的心也在跟著發顫。
那一刻,他甚至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
這顆桃子,他要了,誰都別想搶走。
陶桃並沒有推開程季恆,也推不開,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程季恆給她提供了這樣一個地方——他的懷抱。
他不會嫌棄她,也容許她肆意妄為。
蘇晏定在了門內,隔著一道透明玻璃牆,看著門外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再也沒勇氣朝外走一步。
窗外陽光正好,像極了四年前的那一幕。
女孩抱著一本書,膽怯又害羞地看著他,詢問他能不能給她寫個生日祝福。
後來女孩也是向今天一樣慌慌張張地跑走了。
新華書店的門口也是透明玻璃牆壁,他看到女孩跑出去之後,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淚。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追出去,把她抱進懷裡。
但是他沒有。
在面對女孩的時候,他總是有很多顧慮,或者說,他有恃無恐。
他總以為她會一直跟隨著他的腳步,以為她跑走之後還會再跑回來,所以他才會把她晾在一邊,先處理他自認為更重要的事情。
卻從沒想過,她還會跑進別人的懷中。
第17章
兩周時間匆匆而過, 轉眼又到了一個新的月份。
八月酷暑,陶桃終於迎來了十天的高溫假,程季恆左手上的石膏也終於可以拆了。
周一上午七點多, 陶桃就領著程季恆來到了縣人民醫院的骨科門診部。他們倆先掛了號,然後坐在了大廳的椅子上等待著醫生上班。
八點整, 醫生開始叫號。
程季恆是三號, 很快就喊到了他。
陶桃聽到廣播提示音後輕聲催促道:「5號診室, 你趕快去吧。」
程季恆坐著沒動:「你不陪我去?」
陶桃:「我在這兒等你。」
廣播又喊了第二遍程季恆的名字,但他還是沒動:「不行, 你必須陪我去。」
陶桃無奈:「你怎麼跟小孩一樣啊?看個醫生還要我陪著你去?」
程季恆:「我自己去害怕。」
陶桃:「……」我怎麼感覺你是在耍無賴?
程季恆煞有介事:「你知道怎麼拆石膏麼?用鐵錘子敲,醫生要是技術不好,直接就把剛長好的骨頭重新敲斷了。」
畫面感太強了,陶桃不由心頭一驚:「真的麼?」
程季恆:「不然呢?」
陶桃實話實說:「我還以為是用鋸子鋸。」
「鋸不好就會鋸到胳膊,所以我很害怕, 」程季恆理直氣壯, 「你必須陪著我。」
陶桃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真害怕還是假害怕, 但她清楚一點:今天她要是不陪著他,他就不會去。
廣播又喊了第三遍程季恆的名字。
陶桃嘆了口氣, 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吧,我陪你去。」
程季恆這才起身。
陶桃之前並不知道骨折石膏該怎麼拆除,所以真的信了程季恆的話,還以為是拿鐵錘子敲,結果醫生看完程季恆的手部情況後,並沒有拿錘子,而是接了一盆溫水, 讓程季恆把手臂泡進去。
泡了幾分鐘後,石膏變軟, 醫生拿出來了一把醫用小鋸子,開始鋸石膏,但卻沒鋸斷,而是留下了薄薄的一層。
最後醫生拿起了小剪刀,把最後剩下的這一層剪短了,然後用手把石膏拿了下來。
整個過程石膏拆卸的過程相當溫柔,絲毫沒有發生程季恆所描述的那種暴力拆卸情況。
醫生拆完石膏後,陶桃狐疑地看了程季恆一眼,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他臉上掛著的那抹得意的笑容。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她被耍了。
但是當著醫生的面她又不能跟他算帳,只好先忍著,等著秋後算帳。
拆完石膏並不等同於傷勢癒合,醫生讓程季恆再去拍個片子確定一下情況。
拍片子之前需要先開繳費單。
在醫生開單子的時候,陶桃板起了臉,沒好氣地盯著程季恆。
程季恆一臉無辜:「我又怎麼你了?」
單是看他這裝可憐的幅模樣陶桃就來氣,忍無可忍:「你就是個可惡的騙子。」
她本以為這人還會再負隅頑抗一會兒,結果程季恆竟然直接承認了:「好吧,我跟你道歉,我騙了你。」
這下搞得陶桃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然而程季恆的下一句話是:「早上出門的時候你問我手疼不疼,我說不疼,其實我騙你了,疼,特別疼,特別特別疼。」
陶桃:「……」
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容易屈服。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呢,那位中年男醫生到先開了口,一邊寫單子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你這都一個多月了,可能會疼,但不至於特別疼,更不至於特別特別疼,不要信口雌黃。」
程季恆:「……」
醫生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謊言,陶桃看著程季恆一臉吃癟的表情,瞬間被戳中了笑點:「哈哈哈哈哈。」
醫生開好了單子,給了陶桃:「先去繳費,然後帶著你老公去拍片子,拍完片子之後再拿著片子回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