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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頭也不回:「別理我我現在不想說話。」
剛才你對我愛答不理,現在我讓你高攀不起!
程季恆:「……」
原來他只聽別人說過女人是一種特別奇怪的生物,她們生氣的原因千奇百怪,男人壓根捉摸不透,想要哄她們消氣,最好的方法就是認錯,沒有底線和原則的認錯,哪怕這不是你的錯,你也要認,不然休想獲得原諒。
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因為他從來沒找過女人。現在遇到了,他也不打算另闢蹊徑,以免節外生枝,乖乖地選擇認錯:「我跟你道歉。」
陶桃不為所動:「你道什麼歉?你又沒錯!」
程季恆:「……」
看來道歉也不管用。
但他確實不知道自己錯哪了,回想了無數遍剛才的對話,他總共只說了六個字,三個「嗯」和一句「為什麼?」,這句「為什麼?」還是順著她的話問出來的,所以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哪錯了?
總不能是因為話太少了惹她生氣了吧?那也太沒天理了!
但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繼續認錯;二、據理力爭。
認真考慮了一下,他決定選一,因為二的風險太大——就算他從來沒找過女人,也知道不要和女人講道理,不然相當於自尋死路。
「都是我的錯,求你原諒我。」第二次道歉,他的態度比上次還要卑微許多。
陶桃微微扭頭,板著臉瞧了他一眼,感覺他道歉的態度確實非常誠懇,姑且決定原諒他,但是她絕對不會直接說出「我原諒你了」或者「我接受你的道歉」這種直白的字眼,不然就好像是在逼著他認錯一樣,所以她用了另外一種方式接受他的道歉:「你想不想吃煎雞蛋?」
程季恆舒了口氣——終於不生氣了。與此同時,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在面對這顆傻桃子的時候,他不僅毫無防備,而且耐心和忍耐力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以前從來沒有人能讓他變成這樣。
「你到底吃不吃煎雞蛋?」一直沒得到答覆,陶桃又問了一遍。
有了前車之鑑,程季恆這回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吃,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算你實相——陶桃滿意地勾起了唇角。
她的眼神中還隱隱地閃現著幾分小傲嬌和小得意。程季恆看出來了,忍著笑意,嘆了口氣:「你就欺負我吧。」
陶桃瞪著他:「誰欺負你了?」她看起來理直氣壯,其實莫名有些心虛。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會欺負人,也不會無理取鬧,尤其是父母死了之後,她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一樣,盡數收斂了自己的小脾氣和小性子,在誰面前都會表現出一副懂事知理的樣子,絕對不會任性妄為,哪怕是面對自己的親奶奶。
因為她覺得自己沒資格任性,所以逼著自己懂事。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程季恆的時候,她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但是,她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在欺負他。
「我可沒欺負你!」她信誓旦旦。
程季恆不依不饒:「你這麼凶,還說沒有欺負我?」
陶桃:「我說沒有就沒有!」她簡單粗暴地下了逐客令,「你能不能不要在廚房裡面待著?影響我做飯。」
程季恆:「我站在門口也影響你麼?」
陶桃毫不留情:「影響心情。」
程季恆:「……」
他又一次的被這顆傻桃子嫌棄了。
長嘆了一口氣,他道:「我看明白了,你就是想欺負我,沒有理由。」
是的,沒有理由,就是想欺負。但是陶桃沒再搭理他,切完土豆絲之後,開始切胡蘿蔔絲。
程季恆看她不理自己了,又開始沒話找話:「你準備做什麼飯?」
陶桃言簡意賅:「土豆餅。」
程季恆:「還有呢?」
陶桃:「米粥。」
程季恆:「聽起來不錯。」
陶桃沒理他,一心一意地切菜。
程季恆無奈:「你就不能多跟我說兩句話麼?」
陶桃:「你剛才不也是這麼跟我說話的麼?」
程季恆:「……」
真是因為話少生氣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立即解釋:「我沒有故意不理你,我……」但是才剛解釋到一半,就被她打斷了——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讓我安靜一會兒行麼?」
「……」
說得少生氣,說得多也生氣。
行,老子閉嘴,從現在起你休想再聽見老子說一句話。
程季恆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換了別人,敢這麼對他,早被他收拾老實了,卻唯獨拿這顆傻桃子無可奈何。
她在他的人生中,開拓出了一個又一個例外。
程季恆噤聲後,陶桃也沒主動搭理他,心無旁騖地做飯,而且沒了程季恆的干擾後,她做飯的速度都加快了。
切好土豆絲和胡蘿蔔絲後,她從櫥櫃裡拿出來了一個不鏽鋼盆,將剛才切好的菜絲放進了盆里,又將之前準備好的麵糊到了進去,最後又打進去一個雞蛋,加鹽和胡椒粉,用筷子將盆里的食材攪勻。
開火,平底鍋加熱,倒油,放入生餅,小火慢煎。
沒過多久,廚房裡就飄滿了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