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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到揚州酒店門口,三個乘客先下車,小唐開車去停車場,極有眼色的宋系長把幾個人的證件都要過去辦理入住手續,澤居晉和五月則站在一旁等候。五月拿出手機看時間的時候,澤居晉突然說:「把照片發一張來。」
五月一驚,下意識地把手上手機藏到背後去:「什、什麼照片啊!澤居桑要我的照片幹什麼?」
澤居晉不說話,就側著頭看著她笑。五月左右看看,跟做賊似的:「我是不會把我照片發給你的哦,澤居桑就算擺前輩架子我也不會隨便把自己照片發給你哦。」
澤居晉看著她,淡淡笑了一笑:「我要我自己的那一張。」
五月的臉「騰」地紅了,嘴上狡辯:「什麼啊?我的手機里怎麼會有澤居桑的照片,我才不會拍你呢,我——」
話沒說完,澤居晉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把她的手臂從背後拉過去,抓住她手機往外抽,她漲紅著臉,使出吃奶力氣緊緊攥著手機。澤居晉沖她一瞪眼,她到底心虛,手一松,手機已被澤居晉奪了過去。
澤居晉把她手機奪過去,問她:「屏保密碼?」
她低著頭,伸出手去,慢騰騰地按下四個數字,解了鎖。這下好了,連密碼也被老闆知道了。
澤居晉點開照片,一張張的翻看她剛剛在車上拍的一堆自拍照。她大概經常看各種時尚雜誌,熟練地掌握了雜誌封面的四件套拍法:頭疼、嘴疼,單邊牙疼、雙邊牙疼。總之每一張都是各種疼配上糾結表情,讓人看了,不禁心頭莞爾。
而照片裡的她,有可愛的,有甜美的,有搞怪的,有做作得使人想一巴掌拍過去的。最後那一張,她卻只有半張臉出鏡,但卻能從這半邊臉看出她一臉嚴肅,像是做了壞事情的孩子一樣的緊張,因為她身旁是澤居晉,以及他一隻手掌的特寫。照片裡的澤居晉微閉著雙眼,嘴角微微勾起。現在看起來,就知道他是在偷笑了。可她偷拍人家的時候卻不知道。
澤居晉選中一排,統統發到自己手機里去,然後把手機遞還給她:「好了,拍得還行。」
五月被他抓了個現行,本來就羞愧的要死,一聽他這樣說,差點哭出來了。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抽了什麼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偷拍人家的照片,要麼就是路上撞見鬼了,要麼就是他身上的味道有種迷惑人的作用,反正不怪她自己。
入住手續剛辦好,袁課長及兩名銷售人員從另家酒店也趕過來匯合,一起吃中飯,順帶著向澤居晉匯報目前的進展情況。
一般公司裡面,根據職務高低,出差的酒店標準以及其他補貼等各不相同。澤居晉是五星級的標準,所以五月和司機小唐、法務宋系長等跟著雞犬升天,一起住進了揚州迎賓館。而銷售課的那幾個人是四星級標準,住在三四公里以外的另一家酒店內。吃飯時,澤居晉發話說:「距離太遠,談事情不方便,等會去前台,看看還有沒有空房間,大家都搬到這裡來。」
袁課長及兩名手下立刻喜形於色,連連敬酒,大拍馬屁,就差高呼謝主隆恩了。
飯吃好,酒店房間訂好,下午,一行七個人出發去位於市郊的製藥廠。到了地方,還沒落座,就被廠方拉去車間裡參觀了一圈,參觀完畢,回到會議室,和一名被稱作高部長的負責人交換名片,說了一堆場面話。寒暄完畢,雙方落了座,高部長把秘書叫進去,泡起了功夫茶。喝茶的時候,高部長只管笑眯眯,笑眯眯地扯東扯西,遲遲不切入主題,以至於五月惡補的藥品相關的專有名詞和知識一條都沒有用上。
關於這位高部長,銷售課的人在吃飯時就已經和澤居晉匯報過了:「和我們打交道的是一位採購部的部長,姓高,是總經理的小舅子,今年頭上才上任。據我打聽下來,他們在要我們報價之前有和其他廠家接觸過,但經過報價和考察,最後比較傾向我們津九……他們總經理也已經明確指示要儘快把這件事情落實下來,但這個姓高的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要回扣,我們從上海帶來的真絲絲巾他看不上,當著我們的面就送給了秘書……正好他們總經理這段時間不在國內,否則合同早就簽下來了……」
說到這裡,看看新上任的袁課長,壓低聲音說:「還有一個,這人講究排場,極愛面子,以為採購了三百多萬元的設備,而我們這邊從始至終只有銷售課的人員和他打交道,認為我們對他不夠重視,所以一直從中作梗,故意刁難,遲遲不願意簽合同……」
因為知道在他們公司談不成正事,所以澤居晉也不急,就和這位高部長說說笑話,喝了兩個小時的功夫茶。
到了下午五點,下班的時間一到,高部長的情緒明顯高漲起來,叫了手底下幾個得意干將,招呼津九一行人去市里一家酒店的餐廳吃晚飯。一頓飯晚飯草草吃好,又急吼拉吼地去了位於同一家酒店頂樓的夜總會喝酒。
澤居晉到這種地方來可謂如魚得水,一進包房門就鬆開領帶,和高部長說笑幾句,大喇喇往位子上一坐,點上煙,要了酒水,然後開始挑選小姐。
剛才酒水還沒點好的時候,那邊媽媽桑已經領了一群身穿旗袍及小禮服的妖嬈小姐進來以供挑選,小姐們高矮胖瘦都差不多,一溜排好,各各擺出最能體現自己身材的站姿,沖沙發上坐著的客人們搔首弄姿。五月這個時候忙著翻譯,但好像聽見媽媽桑笑著說了一句「請選妃」,當時就就一陣泛惡,雞皮疙瘩差點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