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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居晉握拳清了清嗓子,想說什麼,但最後只是睨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又轉回去看他的電視。
電視裡正播放到熱鬧處,某個搞笑藝人在一條小胡同里好好的走著,胡同口突然出現一群黑社會打扮的黑衣男人,男人們手拎棍棒,面目猙獰,形狀兇惡,為首的老大指著搞笑藝人大喝一聲:「就是他——」然後率人逼上前來。搞笑藝人當場懵逼,尖叫一聲,嚇得沒命奔逃。這是條死胡同,搞笑藝人轉身跑了一段路就被堵死在胡同里,再也無處可逃,人嚇得簌簌發抖,身子縮成一團,臉緊緊貼在牆上哭爹喊娘。
五月看得入迷,忘了吐槽千人斬花心男,「嘻」地一聲笑了出來。澤居晉回頭看她:「這麼有趣?」
五月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笑笑。把大件衣服全部掛放到衣櫃裡去,襪子領帶等小件衣服和充電器、剃鬚刀以及mini平板等物品都整齊擺放在床頭柜上,然後和他說:「澤居桑,我走啦。水喝完後,早點休息,電視別看太晚,都一點半了。」
澤居晉還沒來得及說話,「叮咚」一聲,房間的門鈴聲忽然響起來,五月身體一僵,情不自禁「啊」地小小地驚叫一聲。門鈴聲過後,敲門聲又響起。澤居晉命令她:「去開門。」
五月抱頭跳腳,情急之下,把小熊睡衣後面的帽子拉起來戴上,驚慌嚷道:「澤居桑,不好!你女友來查房了!」
澤居晉無力扶額:「你這混蛋……」
「我,我怎麼辦?胸罩都沒戴,噢,有口也說不清了!會不會被潑硫酸?會不會上社會新聞的頭版頭條?啊,要命,我怎麼會這麼倒霉——」五月緊緊抓住睡衣帽子,只露兩隻眼睛和半張臉蛋出來,原地轉了幾圈,想鑽到床底下去,可惜床底下連一公分的空隙都沒有,於是又往衣櫃那邊奔去,試圖往衣櫃裡躲,卻被澤居晉一把給拽住。沒辦法,最後只好和電視裡那個可憐的搞笑藝人一樣貼牆站好,把臉藏起來,假裝自己會隱身,「我是這樣躲起來好,還是出去和她解釋的好?澤居桑,你把我給害慘啦,你等會要好好和她說,請她不要誤會好不好?!」
澤居晉看看電視裡和房間裡同時貼牆發抖害怕的兩個人,忍不住就笑,笑過之後,又嘆口氣,往她腦袋上輕拍一巴掌,斥責道:「笨蛋。」到外面開門去了。
房間門打開,身穿制服的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不解地往貼牆而立的五月偷瞄了兩眼,然後把餐車上的東西一一擺放到茶几上去。澤居晉把小費遞過去,服務生收下,微笑道謝,客氣說:「我們送餐服務到凌晨兩點結束。」抬手看了看腕錶時間,「還有半小時,客人還有什麼需要沒有?」
澤居晉表示不需要了,等服務生走後,過來拉了下五月的頭髮:「膽小鬼,過來吃粥了。」
五月卻不說話,臉貼在牆上,一動也不動,漸漸有壓抑的抽泣聲響起,竟然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日本人習慣稱木村大神為「キムタク」,姓名的略稱,kimutaku。
第183章 183
澤居晉微微一怔, 扳過她腦袋, 凝視她的面龐:「怎麼了?和我在一起,怕什麼啊?」依舊是平時訓話時的調調, 但聲音卻難得的低沉又溫柔。
然而,使她哭泣的,卻並不是因為怕, 而是因為難過和委屈。今天的翻譯工作完成得無可挑剔, 沒有卡殼,沒有犯錯,沒有丟臉, 本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就是莫名的難過。剛剛突然受驚,更覺自己可笑又可悲。一個晚上的心情都是這樣的大起大落。一會兒想哭,一會兒想笑, 情緒忽高忽低,從冰點到沸點,從天堂到地獄, 忽然鼻子一酸,一下子沒忍住, 趴在牆上就哭了。
澤居晉把她頭上戴著的睡衣帽子拉下來,用拇指替她拭去面龐上的淚水, 柔聲說:「傻瓜,別哭了。」
五月轉臉,試圖躲避他的目光和手掌:「我走啦, 晚安。」
澤居晉的手卻扣在她腦袋上不放,看著她,笑著嘆氣:「膽子怎麼這么小?」
「就小,怎麼樣。」
「笨蛋,特地給你叫的夜宵。」
「不需要,謝謝。」語氣堅決,眼神倔強,淚珠一顆顆落在他扣住自己腦袋和臉龐的手背上。
「傻瓜,別哭了。」
「偏要哭。」
「笨不笨啊?有我在呢。」
「誰稀罕你。」
「嘖,敢公然頂撞前輩?」澤居晉上下看看她,蹙眉道,「發現你這傢伙最近說話沒上沒下,沒大沒小,一點規矩都沒有了是不是!你身上原來那個叫做溫柔的東西哪裡去了?!」
「不是澤居桑叫我遇到不喜歡的事情就明白乾脆說不的嘛,我這不是遵照您的指示,在努力改正嘛!」
「說話再敢這樣沒禮貌,馬上就發火了啊!」
「要發就發好了。」
澤居晉張了張口,突然「啊」了一聲,五月以為他真要發火,害怕腦門上挨巴掌,嚇得一縮脖子,眼睛緊緊閉上。結果他轉過頭去,啊了兩聲之後,「哈苦秋——」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氣得笑了,一邊揉鼻子,一邊訓斥她:「酒店裡的香波和沐浴乳統統不准再用!」
五月趕緊低頭揉眼睛,沒忍住,「噗嗤」一聲,又哭又笑了起來。
「嚴肅點!鍾五月桑,我認為你現在對待前輩和上司的態度極其不端正,有必要就此進行深刻的反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