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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哭笑不得,抬眼看向鳳樓:五爺你看,不是我們沒眼色,是三姨娘不准我們走。
李大娘也跟著笑,勸月喚道:「外頭亮是因為月亮出來啦。她小孩兒家精神短,早該讓人家回去睡覺啦。」
月喚無奈,只得放手。
那邊老太太也已盡興,心裡一高興,把一晚上贏來的銀子盡數賞了身邊伺候的人,又道:「我也倦了,散了罷。」
香梨甩著帕子過來,在老太太膝前蹲下,把頭埋到老太太懷中,撒嬌弄痴道:「老太太。老太太,我不回去了,今晚上就留在這裡陪你老人家好不好?」
老太太往鳳樓那邊掃了一眼,笑道:「你若不嫌棄我愛翻身,好說夢話,那就留下來陪我老人家,咱們娘兒兩個擠一隻被筒罷。」
老太太的牌桌散了,卿姐兒也走了,月喚無奈,磨磨蹭蹭地理好紅繩,隨著眾人退出老太太的屋子,慢騰騰地往回走,鳳樓則背著手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溫府的後花園內有個小小荷花池,池子裡頭養魚種荷,四周則植有垂柳,平素是個消暑的好去處,兼之這裡風景也好,月喚最是喜歡這裡,每每繞路也要走這條路。因恰好是月中,天上掛著個團月亮,淡淡月光流水一般瀉在水面上,潭中水波蕩漾,月光隨之流淌,美得朦朧又有意境。月喚慢慢走著,一邊出神看著水面及四周風景。
到得無人處,鳳樓三兩步追上來,伸手去捉她的手,她嚇一大跳,拼了命似的一把掙脫,臉也隨之火辣辣地燒了起來。幸而月色朦朧,估摸著人家大約也看不出自己的臉色,但終究心虛,偷偷回頭看有無人留意到鳳樓與自己的動靜。李大娘等人遠遠地跟在後頭,各各低頭看著地面走路,倒像是無人留意到。
鳳樓推了推她,笑道:「哎,怎麼和我倒像是生分了似的?」
一提這話,她更心虛,回頭乜他一眼,只垂首咬唇不語。鳳樓又問:「今天在家裡做了什麼?」
她輕聲答:「練字,繡花,睡午覺。又來老太太這裡請安,和卿姐兒玩耍。」
「還有一樣要緊的沒說。」
她想了想,幽幽道:「吃東西。」
鳳樓悶笑,湊上來,嘴伸到她臉頰上:「是想問你在家裡可想我了不曾。」
他口吻輕薄,一言一動之間所蘊藉的風流之態叫人頭皮發麻,心中狂跳。她心慌意亂,伸手掐下道旁的一朵花兒,拿在手裡,一下一下揪著花瓣往他臉上撒,一面顧左右而言他:「你出去吃酒啦?一身都是酒氣。」
鳳樓張口,往她臉上哈一口氣,她生氣,嫌棄道:「呸呸呸。」
鳳樓彈她後腦勺,手順勢在她脖頸處摩挲了幾把:「問你話呢,想我了不曾?」
她身上肉麻得緊,又怕叫李大娘等人聽了去,急忙擺手叫他住口,道:「你、你——」
鳳樓張口便接道:「我想了,想你的小梨渦,想你的長睫毛。不止白天,睡夢裡都想。無時無刻。」
她生平未見識過這等樣不要臉皮的人,實在吃他不消,再也不願意搭他的話,丟下花朵,捧著發燙的臉頰只顧悶頭急急走路,他卻不依不饒,推她一把:「哎,問你話呢,敢不答我的話?」
她依舊不答。他突然伸臂,揪住她的後領把她拉住,冷不丁地將她一把抄起,平展雙臂,將她身子往外送,挑眉道:「敢不答五爺我的話?慣得你。把你丟到池子裡去洗個澡,要不要?」
他才說過想她,她才不信他會丟她到池子裡去呢,所以只咬唇睨著他不語。鳳樓手忽然猛地一松,她身子一空,嚇得魂飛魄散,「呀」地一聲尖聲直叫,伸出兩隻手亂抓,勾住了他的脖頸,就此緊緊摟住,再也不放鬆。身子拼命往他身上滾,臉使勁往他胸膛上貼,拖著哭腔低聲嚷道:「想啦,想啦,一整天腦子裡都是你。煩死人啦。在以前,我腦子裡想的可全都是吃的啊,見了鬼啦!」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帝姬,一個亡國帝姬,陶陶。
一個侯爺,一個新朝侯爺,國英。
帝姬曾經很跋扈,
侯爺一直很記仇。
一朝國破落入侯爺手,
侯爺:陶陶,上酒上茶上洗澡水——
此處念白:落毛鳳凰不如雞。
帝姬:是,知道了,煩死啦——
此處念白:龍游淺水遭蝦戲。
且看亡國帝姬如何在宿敵手中討生活。
By《菩提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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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22.9.28
五月休息三天,在家裡無所事事,連門都沒出,只躺在房間裡看書。莫干山民宿老闆送的大禮袋她沒臉打開,連袋子都送給了室友小姑娘。室友打開一看,滿滿一袋子稀奇山貨,心裡自然高興不已。當天中午就挑了幾樣出來,燒了一桌子的菜,去敲門叫五月出來吃時,卻看她床頭有吃剩下的半碗方便麵。當下心想,真是個怪孩子。
第四天,心裡極度不情願,卻又無法,只能磨磨蹭蹭去上班。以前在餐廳上班,再苦再累時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牴觸心理。上午八點三刻整,到了旅行社,正好看到緒方在指揮人收拾她的辦公桌和電腦,把她的地方騰出來給一個新同事。
新同事是日本年輕女孩子,姓二階堂,緒方不知道哪裡招來的,今天是第一天入職。五月默默站在一旁,看自己的電腦啦筆筒啦文件資料啦被扒拉到一旁,緒方對新同事二階堂說:「從今天起,你坐在這裡辦公。」指著過道旁另一張臨時加出來的辦公桌對五月說,「你去那裡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