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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因此抱怨:「羅秀才這陣子來的也太勤了些,我們婦道人家本就不易,他還是見天來,話麼又不說,人家見了,不是更要說閒話?」又道,「你雖然叫他一聲大哥,但誰相信他是你大哥?他是男人家,叫人說兩句不打緊,你一個……」她一個什麼,阿娘其實也說不清。姑娘不是姑娘,寡婦不是寡婦的。
月喚便道:「阿娘,我這間宅子是經他手買的,開鋪子的時候,也是請他去幫我尋訪的李掌柜,我是女子,不方便出門,很多事情也不便出頭,都是請他去幫我去辦的。人家幫了那麼多的忙,事成以後,便叫人家不要上門,叫我怎麼開得了這個口?要真想疏遠他也容易,但今後萬一又有求到他的時候呢?我反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管那些人怎麼說,我若怕人家的閒言碎語,也就不開鋪子了。」
阿娘覷著她的臉色,試探道:「我看他是心裡放你不下……等你肚子裡的養下來,交給我來撫養,你改嫁跟他算了……你若不好意思開口,我來說。我們婦道人家,遇到什麼事情,還得有個男人家拿主意。若是家裡頭有個男人,外頭那些人哪還敢跑到我們家院牆外唱那些不三不四的小調……」
月喚惱道:「阿娘,你都胡說些什麼呀?人家羅秀才只是心善罷了。他要想娶親,有的是小姑娘家要跟他。我這樣的,人家哪裡看得上?這樣的話,不要再說第二遍了!」
又過數日,月喚正坐在櫃檯內看帳本,忽然聽得櫃檯外有男子問道:「敢問你們東家可是姓鍾?」
因溫宅在城南,寶順合開在城西較偏僻的一條街上,月喚也不是天天露面,是以鋪子開出去一段時間,並沒有被人認出來過。此刻聽見那人的聲音,月喚心頭狂跳,緩緩起身,笑道:「原來是仇先生。仇先生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仇萬里眼睛往她肚子上飛快瞟一眼,很是怔了一怔,半響,察覺出自己盯著人家婦人家的肚子看未免太過失態,急忙收回目光,慢慢笑道:「……前兩天和朋友出去喝酒,聽聞城西新開一家綢緞莊,生意極好,奇的是,東家乃是女子,姓鍾……我聽後,心想大約是你,便前來碰一碰運氣,今天一來,果然……」
月喚定了定神,笑問:「自從溫家出來後,一向沒見著仇先生了,先生還在城中住著麼?」
仇萬里笑道:「自然,我若不在城中住著,又怎麼會得知你的消息?不過這兩天在城南興隆街買了一處宅子,這才搬家沒幾天。」
月喚問道:「先生如今在哪裡……」
仇萬里笑道:「我如今還做著老本行,在縣衙做帳房,管些銀錢出入的雜事。得閒也讀讀書,打算明年八月去鄉試……」眼睛突然瞥見從去淨房解手回來的李元貴,不覺詫異萬分,「李……他、他在你這裡?」
李元貴從淨房出來,一見著仇萬里,連忙上前抱住,「先生長,先生短」的和他親親熱熱敘起了舊,恰好是午時,李元貴便拉他去隔壁飯館喝酒。仇萬里統共和月喚沒說上幾句話,卻又沒有賴在這裡不走的道理,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和李元貴去了。
那以後,仇萬里三五不時地來寶順合站上一站,偶爾也覺得不好意思,便扯上三尺五尺布頭。那羅秀才也是見天跑來轉上一轉的。仇萬里連月喚的小名都打聽出來了,對於這羅秀才的事跡自然也一清二楚,心內不禁暗生煩惱。
第296章 296
從易初蓮花購物回來, 喝喝水, 看看電視,偶爾說兩句話,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五月去廚房裡熬蔥油,晚上想吃蔥油拌麵了。
香蔥一把切段, 洋蔥和生薑切絲備著, 鍋里倒油加熱,蔥姜下鍋,小火炸上半個小時後, 再丟草果和八角進去,直到蔥姜炸得焦黃,一絲兒水汽都沒有的時候再關火。
鍋里熬著蔥油的時候,她泡一壺花茶, 端著茶杯站在鍋前慢慢的喝,澤居晉則躺在沙發上看她的書,間或打個電話, 身邊臥著星期五和花小姐兩個。
等一鍋香死人不償命的蔥油熬製好,也到了遛狗時間。五月解下圍裙, 打開窗戶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溫度,然後回房間戴上加厚護耳雷鋒帽, 身穿長款軍大衣,腰扎一根中老年男人摯愛的牛皮褲腰帶,前腰別一根香腸, 後腰別一根橡膠棒,招呼花小姐:「走了。」
花小姐亂搖尾巴,開心得要死,衝到門口眼巴巴的等她開門。
澤居晉從沙發上一抬頭,被她這一身炫酷的遛狗裝備給驚的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半天都說不出話:「你,你……」
「因為外面冷,而且hana有時候犯懶,要我背它回家,自己的衣服完全沒辦法穿。」五月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裝備,理了理軍大衣毛領,交代他說,「小區里熟人多,你也不能多爬樓梯,就在家裡休息好了,幫我看著星期五,我們一個小時後回來。」說完,牽上花小姐,開門出去了。
已經走得遠了,還能聽見她教訓花小姐的聲音:「今天不能再啃人家阿婆菜地里的菜葉子了,否則回家時別再想吃烤串……」
遛好狗回來,聽見星期五咳嗽了兩聲,五月晚上就單獨給它開小灶,煮了蝦肉剝給它吃。星期五正吃著,花小姐也咳嗽了起來。澤居晉說:「hana會不會也感冒了?」
在廚房裡剝蝦的五月說:「不要緊,家裡有感冒藥,等下我出去餵它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