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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公園門口,澤居晉電話響,大概是工作的事情,他走到一旁沒人的地方去接,五月站在門口等他,一時無聊,就去看貼在門口的告示。告示上說公園內沒有垃圾桶,請遊客把自己的垃圾帶回去,或是在買東西時當場把垃圾還給店裡,云云。心內多少有點震撼,不得不嘆服。
進到奈良公園裡面,澤居晉去買了幾包鹿餅交給她拿著,她找了個小鹿扎堆的地方,打開鹿餅包裝袋,以為小鹿會圍上來討要,結果周圍的鹿竟然都無動於衷。
澤居晉說:「遊客太多,早就吃飽了。」
她拈起一片鹿餅,送到手邊一隻小鹿的嘴邊:「吃呀,吃呀。」
小鹿矜持地聞一聞味道,勉強張嘴接住了。另幾隻看見同伴動嘴,也就慢慢圍了過來,她乾脆把幾袋鹿餅都撕開來,看誰過來就餵誰。小鹿群中有一隻伸頭過來幾次都沒吃到,她沒注意到,它卻生氣了,好好的,忽然抬腿,往她屁股上就是一蹄子,她一呆,手裡的鹿餅一丟,捂著被踢到屁股,「哇」的一聲,咧嘴就哭了出來。
澤居晉把小鹿趕到一旁去,笑著安慰她說:「不要緊啦。」
大概是真踢疼了,她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不願意再繼續遊玩下去,於是直接開車去大阪。她窩在座位上哭了一會兒,睡著了。醒過來,默默坐了一坐,忽然說:「把我載到JR車站就可以了,我自己去機場。」
澤居晉目視前方:「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了。停車什麼的太麻煩,反而是JR方便點。」
「唔,知道了。」
然後一車就把她載到了機場。
抵達機場時,正好是下午五點,她是七點鐘的飛機,還有十來分鐘就可以辦理登機手續的樣子。
澤居晉叫她等著,自己去把早前快遞到機場的超大行李箱取來,推到她面前,交代她說:「路上小心,到了上海之後,給我發個郵件。」
「嗯。我會的,澤居桑辛苦了。」
他雙手插在褲兜里,想說什麼,但終究什麼都沒說,只是俯身親了記她的額頭,又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她說:「請回去吧,我看著你走。」
他一笑,轉過身去,卻沒走開。回過頭去,她手裡緊緊攥著他的襯衫一角。
他回身,將她擁進懷內,嘆氣說:「傻瓜,你知道我會去上海找你。」
她不說話,就攥著他的襯衫。
「我陪你去辦理登機手續。」
她搖頭:「不用,你先走,我要目送你走。」
她這個時候一般會很固執,他知道她的脾氣,於是說:「嗯,那我走了。」
才要轉身離去,她卻追上兩步,從身後把他緊緊抱住。他先是一怔,繼而笑了起來:「要跟我回去麼?」
她不說話,只是抱著他的腰。
他轉身看她的臉,一邊掰她的手,無奈笑說:「傻瓜,快去辦理登機手續吧。」
「嗯,我走了。」
這一次,她終於鬆開他的襯衫,轉身離去。推著行李箱才走兩步,忽然被澤居晉從身後拉住。
澤居晉拉住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睛:「sa醬,如果決心和我在一起,那麼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必須要知道,就是我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婚姻。我很喜歡你,想要每天都能夠看見你。但是,結婚這種事情,在我身上永遠都不可能發生。和誰組成一個家庭,再生幾個小孩子,熱熱鬧鬧過一輩子,這些,是我永遠也不會去考慮的事情,所以,你想要的那種承諾,我給不了。」
「知道。」她這時的面色出乎意料的平靜,「這是你昨晚就想告訴我的事情,對不對。」
「sa醬,對不起。」
「獨自開車回去,務必小心。」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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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興城,溫府。
月喚領著靜好四春前去同瑞和,路走到一半,忽然轉彎,折向一條小路而去。四春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看,不問,只跟在後面默默走著。靜好四處打量,又回頭張望,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問,索性學四春,低著頭,看自己的兩隻腳尖向前移動。
月喚察覺到她的動靜,住了步子,與她說道:「你若想走,現在還有機會。」
靜好連忙搖頭:「不,我不想走。」
「我去哪裡,你也不好奇麼。」
「不,我不好奇。」
「跟著我吃苦,也不怕麼?」
靜好搖頭:「不怕。」頓了一頓,又道,「我如今和姨娘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四春生恐落後,忙也表忠心:「我也是。」
月喚抬頭看了看天,對身後一大一小兩隻螞蚱說:「那就跟我走吧。」
月喚主僕三人走後不久,鳳樓抱著她的花點子又交代了兩件事情,花點子不是很喜歡他,在他懷裡勉強老實了一會兒,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不停地叫喚,令人心浮氣躁。
溫家下人這一回跑了近一半,沒跑的都是跟了溫家從桐城帶來的老人,二十餘口人裡面,其中老弱病殘就有好幾個,還要從中挑兩個妥當的去京里接蘊如,餘下的人,路上無論如何也看顧不過來。人手不夠是一個,鳳樓還恐怕路上不太平,索性重金聘了幾名武師護送家人前去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