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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氣到發抖:「你這種言論除了挑起矛盾,到底有什麼意義沒有!」
家潤一怒之下,也站了起來:「讓清哥,你們跑來說這種話,有意思嗎!政治是政治,生活是生活!我們只是小老百姓一個,生活不易,不要動不動往別人頭上扣大帽子!你們家的錢,我們已經還清,你也馬上要結婚了,還跑來糾纏,到底有什麼意思!」
五月當初逃婚,讓傘家非常沒面子,後來在街上跟選妃似的張羅相親,陣仗鬧得很大,最後百里挑一,相中一個鄉鎮企業家的千金。他媽整天在鎮上宣傳,所以連在外上大學的家潤都知道他要結婚的事情。
讓清的同事連連搖頭:「愛國教育失敗,被鬼子剝削奴役,卻還要說奴役得好,奴役得妙,奴役得呱呱叫。勸你有空去研究研究日本侵略史,看看你們太君對我們中國人做過些什麼事情。」
五月冷笑:「你有本事把工廠和公司開到日本去賺日元,去奴役日本人去!空喊口號誰不會?盲目愛國才是害人不淺,連正視自己和別人的勇氣都沒有,一味的幻想自己有大義而別人只會拘小禮!要知道,只有正視自己和別人的差距,才會明白自己所要努力的方向!連國門都沒有踏出過一步,卻斷言別人怎麼怎麼樣,無知而洋洋自得,不是夜郎自大是什麼?一說到日本這兩個字就群情激憤,真面對霧霾和水這些跟每天生活息息相關的事情又全都裝聾作啞、視而不見,你有這個跑來我家說這些不知所謂的話的精力,還不如想想怎麼少吸點霧霾,好多活一天!」
五月唯恐澤居晉因為陪同自己回來而留下什麼糟糕的回憶,所以一直悄悄留意觀察周圍人的目光,迄今為止,家裡人的反應在預料之中,也還好,街坊鄰居們也都很和善,但卻沒想到前未婚夫會帶人來踢館子,當著眾人,滿口鬼子小日本的,她自己倒無所謂,別人這樣說澤居晉卻不能忍,一時熱血上頭,就一大通話堵了回去。
澤居晉看她激動得語無倫次,伸手把她拉坐下,示意她停口,眼睛望著傘讓清,平靜道:「如果你在日本呆過,就會知道其實很多日本人平時根本就不關心政治,釣魚島給誰都行,北方四島不要也罷,政府倒台都無所謂,只要個人能好好生活,收入能提高就行,退休以後,能領到養老金就可以了。誠然,右翼分子也有,但他們並不能左右一切。在日本的書店裡,有很多描述戰爭真相的書籍,包括拉貝日記。
「所以,光是『某個國家怎麼怎麼樣』這種說法很可笑,這個世界大到超乎你的想像,如果可以,自己多出去走走,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感受,去經歷。每走遠一步,都會讓你的視野更開闊;每多接觸一個人,會讓你對社會、對人性的認識更深刻。當然,如五月所說,這種事情在今天沒必要多討論,多關注普通人的生活,遠比談論那些虛幻的議題有意義。」
讓清直愣愣地瞅著他:「所以,你想說什麼?」
澤居晉微笑:「我想說的是,世人平等,愛最大。」
五月又瞬間淚目。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章節名是《一胎罰二胎獎》那個的,後來感覺太惡俗,還是關白亭主了。
關白是日本古代類似於攝政王一類的官職,亭主則是老公,關白亭主可以理解為夫管嚴。
あなた=你,老公
御手洗=洗手間,廁所,同時也是姓氏
第362章 362
澤居晉的一番話, 鍾爸爸其實似懂非懂, 但見傘讓清沒出聲, 趕忙拎來一瓶孔府家,為他喝空的酒杯滿上,陪著笑臉道:「咳, 我沒什麼文化和見識, 但是也知道這個話題有點敏感,你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我們這樣才勉強溫飽的一家老實巴交的小民當不起。我們小老百姓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 認認真真工作,老老實實交稅就是對國家最大的貢獻了,其他的,我們不懂, 也不去管他,當然也輪不到我們來管。讓清大侄子, 你說對不對?」
家潤也說:「讓請哥, 你的話我能理解,我相信我們所有中國人都能理解,但是今天我家辦喜事,確實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的好時機, 哪天有空, 我請你吃飯,咱們再就這個話題進行深入討論。」
讓清冷笑:「我看你姐就不怎麼理解,否則怎麼會找個日本人?說她還一堆話等著我!」
五月找什麼人結婚, 又哪裡輪得到他這個前未婚夫來指手畫腳?但因為這個話題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討論,再說下去,場面只會失控。家潤強忍住氣:「我姐剛剛激動,說了很多,但我想,她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不論什麼事情,愛國抗日什麼的,不應該是靠說的和罵的。空話誰都會說,米蘭昆德拉有一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他們只有在安全的時候……」
家潤說了些什麼,讓清壓根沒聽進去,他就是一腔怒氣無處發泄,故意在鍾家請客的時候來砸場子的。曾經喜歡她喜歡到和父母鬧翻天, 20萬元好不容易拿出來,結果她竟然逃婚,還找個自己痛恨的日本人?這不是打人的臉麼?他氣到發昏,只管發泄自己的憤怒,別人的話一概聽不下去。
家潤那邊引用著什麼米蘭昆德拉的名言,這邊讓清給自己點支煙,摸出手機,問同事:「這鬼子姓什麼,名字又叫什麼來著?」得知是澤居這兩個字後,打開百度,輸入澤居,想了想,又在澤居前面加了日本和上海兩個關鍵詞,看清楚百度出來的結果後,當時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