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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進病房去看澤居晉,推開門,就見窗戶大開,窗前一個身影,是澤居晉。他的病床不知怎麼移到了窗下,而他上半身正探向窗外。五月眼前一黑,不及多想,包一甩,「嗷——」地叫了一嗓子,撲過去,從背後一把死死抱住他:「
作者有話要說:澤居桑,澤居桑——」
第226章 226
澤居晉回過頭, 看她臉無人色, 身體簌簌發抖,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奇怪:「好好的, 一驚一乍的幹什麼?」轉念一想,便即明白,煙支叼在唇間, 牙齒輕輕咬著菸嘴, 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五月淚流滿面,不管不顧地哭喊了出來:「誰會永遠一帆風順,誰會一輩子都遇不到一點挫折?!我們這種每個月只拿幾千塊工資的人都還努力地活在這個世上, 認真地規劃自己的未來,你憑什麼就要結束自己的生命?憑什麼憑什麼!你以為世界上就你一個人在受苦嗎!誰規定了你一輩子只能順心遂意、不能受一點苦嗎!」
「原來真是擔心我跳樓?」
「欸?你不是要跳樓嗎?」這時才看到他還叼著一支煙,又有點糊塗起來。
他咬著菸嘴,看看她:「哎, 你壓到我斷腿了。」
「哦,對不起。」這才驚覺還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身,趕緊鬆開。
「沒關係。」
「壓痛了嗎?」
「並沒有。」
她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他的腿仍舊毫無知覺,怎麼會痛, 忙向他道歉:「對不起。」
「為什麼會這麼想?為什麼看見人在窗邊就會聯想到跳樓?」從唇上取下煙支,看著她的一張花臉, 終於忍俊不禁,向她吹一口煙,看她咳嗽, 一樂,向窗外微微偏了偏頭,「你去看看窗外。」
五月伸頭一看,窗戶外面密密地焊著不鏽鋼護欄,別說人,就是連個小小花盆都掉不下去。她能想得到的事情,人家醫院自然也想得到。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被病痛折磨而產生輕生念頭的人,醫院又怎麼會允許存在任何安全隱患?
她用袖子擦去面頰上的眼淚,低下頭,又哭又笑了起來:「怎麼病床跑到這裡來了?」
「想欣賞下窗外風景,不可以?」
「別總是說話帶刺好不好?」
「怎麼,不愛聽?」
護工阿姨入內,剛巧聽見後面這幾句,忙向五月告狀:「靠窗抽菸方便。」
五月就問:「今天抽了幾支?」
護工阿姨又搶著代他回答:「三四支總有的。」
五月從他唇上奪下煙支,然後去翻他枕頭下的煙盒,澤居晉不太開心,微微一哂:「你也太盡心盡力了。」
「是啊,你以為公司付我加班費是要我來幹嘛啊。」
「錢迷是不是?」眼睛睨著她,「不就是兩個小時麼。」
「兩個小時已經很多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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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鳳台府內。
鳳樓與鳳台飲酒敘話,一直未回,月喚獨自去居處歇息。東哥兒為她和鳳樓撥的這個小院子小而清淨。靜好與四春兩個一進門,便「娘哩」、「天爺哩」地又是驚嘆,又是感慨。一個說「地上鋪的地毯恁地厚,恁地好看,好大手筆!」另個說「這十二扇金銀箔屏風看著好生氣派,你看,這上頭鑲的可是翡翠?把咱們老太太屋裡的紫檀木屏風都給比了下去!」
月喚也疑惑道:「六品官兒的家中便這般排場的話,官階再往上去,又該是什麼情形?」
四春道:「我猜,大概就要用金銀打成的碗來吃飯喝水了。」
主僕三人正在拿老太太屋子裡的擺設與鳳台府中作比較,說著閒話,東哥兒又遣人送來兩件貂裘。貂皮黑裡帶著淡紫,皮毛油光水滑,月喚即便不懂,也曉得必是稀有之物。來人說道:「怕姨娘頭一回到咱們北邊來,不慣北地寒冷,夫人特地叫給五爺和姨娘拿來這兩件裘衣,再冷的天,穿上這個就不怕了。」
月喚含笑道謝,又叫四春取了賞錢送與來人。來人收了賞錢,道了聲謝,淡淡笑道:「姨娘不必多禮,若是哪裡有什麼不合意的地方,只管遣人去與咱們夫人說就成了。」
到得晚間,東哥兒又著人來請她去花廳用飯,道是為她接風洗塵。月喚略收拾了一下,帶上靜好與四春去了。鳳樓鳳台不在,蘊如也不在,只有東哥兒並兩個兒子,六個姨娘也在。桐哥兒老遠見了月喚,便笑嘻嘻地拍手道:「三姨娘來了,三姨娘來了!」
月喚與東哥兒見了禮後,問道:「如姐兒怎麼不見?」
東哥兒道:「她性子木訥,不慣見生人,不願出來,不必管她,橫豎有奶娘在。」
月喚落座,與她母子三人圍坐了一桌,六個姨娘則在旁邊伺候,斟酒的斟酒,布菜的布菜,白天那個挺著肚皮的則在一旁遞手巾子,六個姨娘各司其職,絲毫不亂,看情形是平日裡做慣了的。屋子裡的丫環婆子們插不上手,俱在一旁閒閒地站著。
月喚已知這位二嫂的厲害,因此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恐叫她笑話,但見大著肚皮的銀喜動作遲緩,走動一步都顯得吃力,因此心下極是不安,因與東哥兒道:「何不請這幾位姐姐也一同上桌說說話?」
東哥兒尚未發話,銀喜便已笑道:「你不用管我們,我們這些人原是上不了台面的,叫我上桌,我反而坐不踏實。再說了,端茶倒水原是我的老本行,你們吃飯,我在一旁伺候,兩下里自在。」她話才一落音,旁邊另個叫金三姑的姨娘忙用手肘頂了頂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