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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自己想。」
「……我沒有忘記,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沒有道理可講,生活也並不是非黑即白,非彼即此。一一計較,會活得很累。」
「還有。」
又想了想,說:「隨便他們去好了,我自問已經問心無愧。」
澤居晉點點頭:「嗯,這才像話。」手指敲擊車窗,告訴司機,「可以走了。」
回到上海,去林蘭妃家送了扒雞,接了貓狗,一到家中,五月就一屁股坐到玄關處的地板上,慢慢睡下來,躺倒在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好累呀,像是打了個大仗,都快虛脫了——」
休息片刻,從地上爬起來,把包包里的兩本結婚證書給藏到床頭去了,過一會兒,不放心,重新去轉移藏匿地點。想想,還是不放心,乾脆去網上定了只迷你保險箱。澤居晉並不理會她這些小動作,一回到家中,旅行包一丟,就跑去浴室泡澡去了,把貓狗也放了進去,一邊抽著煙,一邊逗著貓狗。
五月外面整理好東西,喊他一起出去逛超市,他不出來。五月就獨自出去,當然,臨出門前,把兩本結婚證也帶上了。食材採購回來,晚飯做好,喊他出來,他還是不出來。
再過一會兒,五月又去敲門,他無奈,從浴缸里上來,赤著腳,邊走邊往身上穿浴袍,嘴上還叼著根煙,一臉的不情願。
出了浴室門,發現客廳里的燈全都關了,只有臥室有些微的亮光。音響里,木村kaera歡快地唱著《butterfly》。他出去時,恰好唱到:
「……迄今為止,今天是最美好的一天,紅繩把我們繫結在一起,飛向那光環——」
他吸一口煙,走到茶几邊上去彈了彈菸灰:「為什麼要放這首?」
「想聽就放了呀。感覺這首歌很合今天的心境。」
「麻煩關掉一下,謝謝。」
「為什麼?」
「不為什麼。」
於是她換個問法:「why?」
他對她這個問題寶寶的屬性無可奈何:「不太想聽。」
「why?」
「聽著不怎麼愉快。」
「原來的那個晉桑又回來了?」
「唔。」看看她,「好像是。」
「什麼時候的事情?」
「進家的時候,大概。」
「好的,這就去關。」
「嗯,拜託了。」
五月去關掉這首《butterfly》,重新挑一張唱片塞進去,是一首鋼琴曲,《秋日的私語》。
鋼琴曲的前奏響起,五月轉身過去拉起他的手,把他拖進臥室。臥室里星星點點地亮著燭光,就氛圍來說,極為浪漫醉人。
澤居晉一怔,再一仔細看眼前的五月,她寬鬆舒適的家居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單薄緊身的露肩鏤空衣裙,雖然腿不長,卻也胸是胸,臀是臀的,香肩露的恰到好處,看上去前-凸-後-翹,倒也撩人。
五月此刻望向他的眼眸柔情似水:「晉桑,這兩天,謝謝你。」
他「唔」了一聲,但沒說話,表示自己的確值得感謝。
五月把煙支從他唇間取下來,擱到煙缸上摁滅:「一起跳支舞吧,一直以來的夢想呢。我不會,你教我,慢的就好。」
他推脫:「今天辛苦了,還是算了。」
「別這樣嘛。」五月拖住他的手,使勁踮腳,腦袋才夠到他的肩膀,忍不住笑著嘆氣,「唉,我還是太矮了。」
他也好笑起來:「相差是很多。」看她一臉殷切的期待,把她整個人拎起來,甩掉腳上拖鞋拖鞋,使她兩隻腳踩在自己腳背上。
兩個人中,一個身穿浴袍,一個光著腳,一個人踩在另一個人的腳背上。兩個人摟在一起,隨著鋼琴曲慢慢移動,偶爾旋轉,踩著不成舞步的舞步,凝視著彼此的眼睛,望著彼此的面龐微笑。
「哎,其實這樣的狀態並不壞。」她說。
「唔,你說是就是吧。」他答。
「根本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對不對?」
他不願意就這個話題多作討論:「保持安靜。」
過一會兒:「晉桑。」
「嗯?」
「我愛你,好愛好愛。」
「嗯。」
「晉桑你幹嘛?」
眯著眼看她:「不是說了愛我麼?」
「所以你幹嘛?」
「所以要有所回應,和sa醬交流一下感情啊。」
「你不是辛苦了麼?」
「我感覺我還可以再辛苦一點。」
「……」
回到上海後的第二天上午,服務台打來電話,告知昨天有個日本寄來的包裹,家裡沒人,所以服務台代收了。五月正在廚房準備做飯,支使澤居晉去一樓拿。
澤居晉領著花小姐才出門,他忘在茶几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五月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取過他的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看了看,又放回去。但是電話那邊的人固執非常,第一通沒人接,第二通又打過來,久久不掛,五月恐怕人家找他有什麼急事,想了想,終於還是拿起來,才一接通,就聽見那端鍾爸爸帶著笑的聲音:「家潤他姐夫啊,我是爸爸呀,你們都還好吧?」
五月驚訝:「怎麼是你?」
鍾爸爸也是一愣:「怎麼他電話是你接的?」
「你有什麼事情非找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