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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喚抿一口茶水, 緩緩道:「我與她說了許多話,不知道五爺指的是哪句?」

    鳳樓又靠近幾分,將嘴貼到她臉上來:「就是『嫡子總比庶子要好,委屈了你一輩子,卻成全了你哥兒的一生』那句。」

    「靠這麼近做什麼?離我遠些。」月喚放下茶盞,瞟他一眼,笑了起來,「真心又如何?假意又如何?怎地,五爺可是有什麼見教?」

    鳳樓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睛,大約想從她眼中看出她所說的這句話到底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半響,並沒有看出什麼來,只看到她清澈眼眸內兩張自己的面孔,遂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啪」地親了一口她的眼皮:「我不過隨口一問罷了。」

    月喚道:「我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天晚了,睡吧。」

    「嗯,睡了。」

    二人上了床榻,脫下衣裳躺倒,各自翻了個身,背對著背。鳳樓留著一盞燈,在一點如豆的昏黃燈火下想了半宿心事,聽得外面更夫敲打著銅鑼與竹梆子,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天,已然過了三更。

    鳳樓翻來覆去的總睡不著,遂輕聲喚道:「妹妹,妹妹。」

    月喚背對著他,本來呼吸長一下短一下的,顯見是和他一樣,到現在都沒能入睡,聽他喚自己名字,非但沒有理睬,反而把呼吸都摒住了,想裝睡。  

    鳳樓氣得想笑,手伸進她小衣裳裡頭上上下下的捏她身上的軟肉,捏著摸著,乾脆去扯她衣裳,人也翻身欺了上去,將她壓在身下,去親她嘴巴臉蛋。她這下終於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懵懵懂懂地問道:「什麼事情,吵醒我做什麼?」

    鳳樓生氣,卻也不禁暗笑:小樣,裝得還挺像。嘴上卻說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伸手推他:「困得慌。」

    他恬不知恥道:「你睡你的。」

    她發脾氣:「討厭死了,做得好好的夢也被你給驚醒了!」

    「哦,還做了夢,白日夢麼?」他呲牙一笑,手上用力,「嗤啦」一聲,她身上所穿兩件小衣裳已被他大力扯下一件。扯下不說,還給她撕碎了。

    她睡也裝不下去了,劈頭蓋臉的往他身上又是捶又是打,氣惱道:「半夜三更的,你發哪門子瘋?」越打,他越是興起,又是「嗤」的一聲布料扯碎的聲音,竟把她身上僅剩的一件也給撕扯下來了。

    月喚抓撓了幾下,看他竟無動於衷,料想以自己的力氣打在他身上不過是撓痒痒,遂停了手,趁他不備,抬起腳來,看準他胸膛,一腳猛地踩了過去,「嘭」地一聲悶響,生生把他踩得跌倒在了床尾,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鳳樓一怔之下,怒道:「想謀殺親夫麼!」撲過來,將她壓在身下,兩隻手腕子攥在一起了,鋪陳於枕上的一片髮絲也拿手肘壓住了,兩條試圖踢他的腿也被他抬腳制住了,這下她別說動彈了,便是連喘口氣都費力。她也不說話,只是圓睜著雙目和他相互瞪著。

    「鬧小脾氣也須得有個分寸!」鳳樓喘一口氣,騰出一隻手來,捏住她的下巴,陰測測笑道,「鍾月喚,我倒是小看你了,敢對我下這樣的狠手?對我竟然這般惱恨麼?為什麼?說!為什麼!」

    月喚眼圈兒一紅,不顧頭皮刺痛,使勁伸長脖子,衝著帳外喊道:「四春,快來救命——」

    四春就睡在外間,睡夢裡聽見月喚喊叫,翻了個身,嘴裡嘟囔了一聲「三姨娘」,轉眼又睡去了。月喚還要喊,鳳樓已然氣極,抬手去堵她的嘴,她早已張口等著了,他手掌才一覆上去,即被她順勢重重咬住。被她咬住的剎那間,鳳樓痛得眼冒金星,悶哼一聲,強自忍了,低低喝道:「鬆開,給我鬆開!」誰知她卻不鬆口,越咬越用力,嘗到了他皮肉間的甜腥氣,非但不害怕,反倒眯起眼睛對他得意地笑了一笑。

    鳳樓鬆開攥住她兩條手腕子的手,伸手捏她的腮幫子,沒捏開,卻又不敢十分用力,怕把她的臉捏腫,留下幌子,叫人看見不好,遂改為去撓她的腰。還沒撓兩下,她就受不了了,「咯」地笑出來,破了功。鳳樓的手這才得以縮回來,一看,虎口處已被她咬出兩排極深的血印子出來,「嘶」地一口,痛得倒吸涼氣,伸手甩了幾甩,仍舊火辣辣的痛。  

    她看他一臉惱火,大覺快意,竟然低低笑出了聲。

    鳳樓怒到極點,想也不想,伸手把她的纖細脖子給掐住,惡狠狠問道:「鍾月喚,說,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想死?說!」

    月喚身子被他死死壓住,脖頸也被他掐著,絲毫動彈不得,像條水蛇一樣在他身下扭,一邊喘著氣奮力掙扎。不一時,白生生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卻還不願示弱,吃吃笑著問道:「五爺真捨得我死?真捨得麼?」奮力抬起頭來,湊到他的耳朵邊上,挑釁道,「有種的,現在就殺掉我。姓溫的,你敢不敢?我猜你捨不得,也不敢。」

    鳳樓咬牙:「想激我?真當我不敢麼?」手上才一用力,她呼吸便漸漸的有些困難起來,身子再也扭不動了。鳳樓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逐漸變紅的麵皮,直到她呼吸減弱時,方才鬆開手,垂下頭去,覆住她的口唇,往她口中渡了一口氣。

    她說鳳樓發瘋,其實瘋了的是她自己。她這人看著沒心沒肺,成天就曉得吃喝,和人家嘻嘻哈哈的玩笑,實則最會察言觀色、見風使舵,在娘家從未受過委屈,也就不去說它了。自從跟了鳳樓後,每每和他使性子耍脾氣,作天作地,但一看他真動了怒,馬上就會笑嘻嘻的低頭認錯,所以從來沒有吃過一回虧。這回卻像是得了魔怔,才活過來,緩了一口氣,又不怕死地張口去咬鳳樓的嘴唇。鳳樓躲避不及,或是根本就沒打算躲避,下唇被她咬了個正著,被她撕扯得老長,又被她狠狠咬噬,即刻便被冒出點點血珠來。不一時,兩個人的口中,俱是鮮血的甜腥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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