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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蘇白點點頭,又看著想要跟去看看的崔洛恆,對他道:「先等等,讓他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有時候,有的人,在難過的時候需要的未必是別人的安慰,而是一個人獨處的環境,可以讓他放肆地發泄。
王深的性格,從來不會希望將自己的弱點擺在別人的眼前,就像剛剛,即便臉上的笑容已經很勉強,但他還是盡力地保持著平靜。
蘇白的話崔洛恆聽進去了,於是他安靜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繼續吃麵。
蘇白想了想,問道:「王深他為什麼說最喜歡吃骨湯麵?」
崔洛恆皺著眉頭,緩緩回道:「老王他隱約說過一些,他媽好像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他爸再婚,他從小是跟著他外公長大的,他說小的時候,他外公也經常給他做一碗骨湯麵,也是這樣的面,上面也會臥著蛋、放點青菜……」
說到這裡,崔洛恆和蘇白都意識到了什麼。
「他外公……」崔洛恆說到這裡,又閉了嘴,他覺得不應該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如果老人家沒事的話,他這樣說恐怕不好。
蘇白點點頭,也沒有把話接下去,只是站起來,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一下。
兩人回宿舍區的路上,路過了跳高室內訓練場館,平時這個點鐘,那個場館的燈早該熄了,可這會兒場館裡的燈還亮著,裡面還有似乎是有人跑動跳躍的聲音傳來。
蘇白皺著眉頭,和崔洛恆一起走到場館門口的陰影處向里看去——果然,是王深。
這個點鐘,距離王深剛剛吃完宵夜才沒過去多久,根本不是應該劇烈運動的時候,但是蘇白和崔洛恆就靜靜地站在場館外,看著王深將橫杆升起,然後在起跑處起跑、助跑、起跳、越過橫杆……然後帶著橫杆一起跌落在保護墊上。
很顯然,王深正在跳躍的高度,是他目前還無法攻克的高度,但他仍舊在一次又一次地跳著,然後帶倒橫杆,跌落在墊上。
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跳躍之後,王深仰躺在保護墊上,沒有再起來,他無聲地看著室內刺眼的燈光,良久,他壓抑了多日的淚水,終於從他的眼角滑落,他用手臂擋住自己的雙眼,長久、靜默、無聲地哭泣。
站在場館外陰影處的蘇白和崔洛恆兩人看到這裡,都又更屏住了呼吸,蘇白一把抓住崔洛恆有些僵硬的手臂,然後帶著他轉身悄悄地離開了跳高的室內訓練場。
直到蘇白拖著崔洛恆的手臂走出了一段距離後,蘇白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強拽著崔洛恆往前走,他放開了崔洛恆的手臂,兩人又變為並肩地往前走。
國家隊的田徑訓練基地里,運動員們的作息都挺規律,到了這個點鐘,外面的這些路上就格外地安靜。
蘇白和崔洛恆兩人一路走著,靜謐的月光灑在路上,兩人之間的氣氛都有些沉默。
王深從來都是笑臉對人,不論是情商又或者智商,或許都能在隊裡數一數二,在過去,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王深情緒崩潰的樣子,就算蘇白之前看出了王深的心理壓力很大,但是王深在表面上也一直維持得很好,只不過,心理壓力這個事情,就算是以王深這樣的理智性格,也只能是『知道,但只能勉強調節』。
這一次,蘇白也算勉強拼拼湊湊,可以猜出王深心理壓力巨大的原因。
同行了一路,在快到運動員和教練員宿舍的分叉口時,崔洛恆突然停了下來,他看向蘇白:「小白,你能幫老王一起提高成績嗎?」
雖然崔洛恆心裡也覺得,這麼問蘇白不太應該,但他又有一種莫名的預感——他覺得,蘇白可以。
果然,蘇白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點頭道:「我可以。」
他在雅加達亞運之前就隱約有這個打算了,但是當時他的全部精力都投注在400米跑的項目還有崔洛恆身上了,就也沒有真正認真考慮過王深這裡的情況。
直到亞運後,他在正式接手項目後,各種事務又將他淹沒,他原本就是打算,在談完了方宇的事情之後,找王深談談,結果卻到了今天,隱約知道了這麼些事情。
蘇白這會兒想想,他也有些後悔,現在才把王深的狀態調整放上事項安排,但是就像有句老話說的——世上難買早知道。
在岔路口的位置,蘇白跟崔洛恆揮了揮手,然後帶著略微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他沒有立刻就去休息進入系統訓練空間,而是打開了自己的辦公筆記本,就著系統里王深的全套數據資料,開始鋪起了王深的整套訓練規劃。
第二天,已經是冬訓開營前的最後一天,在前一天晚上,國家田徑隊的官微直接在微博上發了條嚴正的闢謠信息。
田徑國家隊官微:【近日,綜藝節目@最強王者在綜藝宣傳工作中不當引導觀眾,使觀眾誤認為國家隊跳高選手@王深將會成為該節目的參與嘉賓,經查證,@王深選手目前的全部計劃就是加強訓練,獲得更好的個人成績,並無參與綜藝的安排,希望節目組可以正式對外闢謠,儘早公布真正的參與人員名單。另外,再一次重申強調,有關運動員的綜藝節目及廣告、商業、市場合作等事項,請聯繫@田管中心的市場活動部,謝謝各位合作同仁的理解。#最強王者嘉賓陣容#】
近些日子,最強王者的宣傳可以說是鋪天蓋地,#最強王者嘉賓陣容#這個話題不論是閱讀量又或者關注度、討論度都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