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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招。」
烏鮫看著她不斷往外滲著黑血的傷口，眼神裡帶著幾分憐憫，「這才第一招，你就已經耗去了將近一半的氣力，唉——」
蘇聽白吐出一口帶著血沫的唾沫，深深吸了一口氣，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再次提起那把被徹底染成血色的巨劍，一陣疾風略過，她便到了烏鮫面前，見它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眼神里忽的閃過一絲狡黠，自袖口裡鑽出數道泛著金光的符籙，齊刷刷朝烏鮫飛去。
烏鮫伸向蘇聽白的利爪在空中頓住，轉了個彎，將面前的符籙打落，卻仍有一兩張附在了它的身上，頓時響起一陣皮肉燒焦的「滋滋」聲，烏鮫身子一震，猛地往後推開，尖嘯著想要將它們從自己身上甩下來。
蘇聽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提起一口氣，猛地將劍揮向烏鮫。
劍尖融聚了她最多的精血，鋒利異常，哪怕只是不小心碰到都會被割傷，更別提這幾乎是全力的一擊。
破空聲響起，隨後是利器劃破皮肉的聲音，黑色的血液從烏鮫體內噴涌而出，瞬間便將白色的衣袍自腹部往下染成了濃烈的黑色。
烏鮫微弓著腰，捂著傷口目眥欲裂，再也不復先前的淡然，低吼道：「蘇聽白，你竟敢耍詐！」
蘇聽白臉上顯出幾分得意之色，舔了舔自己嘴角滲出的血絲，淡淡一笑，「兵不厭詐，烏鮫，你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連這都不懂麼？」
烏鮫聞言眼中閃過慍怒，直起身子，不顧強烈的灼燒感將黏在自己身上的那兩張已經殘破不堪的符籙撕下來，鋒利的爪尖飛快升起幾絲白煙，隨後被它狠狠掐進掌心。
「你敢耍詐，我就讓你嘗嘗耍詐的後果。」它冷哼一聲，突地躍起，身子騰空猛地撲向蘇聽白。
蘇聽白心中大驚，忙用巨劍抵擋住它，卻被衝擊得身子一沉，左腿的膝蓋一下子跪在地上，池底瞬間被震得裂開幾道裂縫。
劍身與鮫爪相撞，兩方對峙，這是單純力量的對抗。
「嗬——嗬——」烏鮫和她的距離不過一臂，如利刃般的黑色利爪近在咫尺，蘇聽白直直看著它，撐住巨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額角不斷滑落汗珠，卻始終不肯鬆懈一絲力氣。
黃小八一行人衝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頓時個個表情大駭。
蕭問看著渾身浴血的蘇聽白，快速衝上前，扣下扳機對著烏鮫直接連開幾槍。
這槍里裝的不是普通子彈，而是被融入了靈力的子彈，上頭還刻著繁複的咒語，是總部最新研發的獵妖專用武器。
烏鮫身體內被打入這種特製子彈，頓時如篩糠般抖了起來，臉部一陣扭曲，嘶吼著鬆開蘇聽白，沖向開槍的蕭問。
黃小八見它徑直朝這邊而來，和站在另一旁的季長安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同時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金色的圓球，砸向半空。
兩球相撞，瞬間炸開，從中散出一陣煙霧，籠罩住烏鮫的身形，隨即一陣金屬相撞的聲音響起，那煙霧居然化作了實質，成了一張大網，將烏鮫牢牢地困在裡面，隨後重重落在地上，砸出「砰」的一聲。
烏鮫手腳都被束縛住，在網裡不斷掙扎，朝面前的幾人怒吼。
「彆扭了，」黃小八收回儲物袋，自上打量著它，「這是專門為了抓你而製作的銀線網，越掙扎越緊，建議你最好乖一點，配合我們的工作。」
而這一邊，蘇聽白勉力支撐著才沒讓自己的雙膝都落在地上，口中不斷滑落鮮血，一連串地砸在地上，暈開一大片暗色的痕跡。她的身子因為受傷和過度使用靈力而疼得快要沒了知覺，只會生理性地止不住顫抖。
慢慢偏過頭，蘇聽白的視線好不容易才重新聚焦，待看到烏鮫被抓獲後，心裡頓時一松，抬眸和黃小八的眼神對視上，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謝謝。」
可下一秒，她的身體便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噗嗤——」
第184章 浴血
蕭問的身體慢慢倒了下去，胸口洞穿，死不瞑目。
血從他的身體內流出，淌了滿地，空氣中的鐵鏽味濃烈得令人作嘔。
蘇聽白看著這一幕，心口緊了緊，似不忍般狠狠閉上眼，手指無力地從劍身上滑下，臉色愈發白了幾分。
「蕭隊長！」季長安盯著蕭問的屍體怔愣了片刻，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想要衝上前，卻被黃小八死死攔住。
烏鮫五根粗長而鋒利的尖爪一個用力，那顆心臟便如一塊脆弱的豆腐般被捏碎，「啪嗒」、「啪嗒」，粘膩的碎片混著血液一塊塊掉落，砸在地面上，迴響在這空蕩的地下室內，令人不寒而慄。
它的眼珠子一轉，攝住沉默怒視著自己的黃小八，伸出舌頭舔了舔沾著血的嘴唇，語氣貪婪，「竟然是個道士你的心臟可比這個人的有價值多了，不如讓我」
「烏鮫。」蘇聽白的聲音突然自它身後響起，打斷了它欲說出口的話。
烏鮫蹙著眉回頭，卻發現蘇聽白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身影雖然有些搖晃，卻努力站得筆直，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滿身狼狽卻更顯風姿，朗聲道：「先來後到，你的對手是我，別忘了，還有一招定勝負。」
烏鮫聞言揚唇一笑，半張絕色的臉綻放出令人神迷的風華，媚眼如絲，淡淡地瞥了黃小八幾人一眼，轉過身面向蘇聽白，嗤笑一聲，「好啊，總歸都是要結伴上黃泉的，倒也無所謂誰先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