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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夥伴」四個字咬得很重。
江硯深端起杯子默默的啜了一口,還是沒有說話。
林清淺也沒繼續哄他,等服務員上餐,她主動讓服務員把兩份牛排都放在自己面前。
江硯深低垂的眼帘掠起,看到她把檸檬擠在牛排上,又拿起刀叉開始切自己那塊黑椒牛排。
回憶的大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那時候他接手天越集團沒兩年,很多事要忙,根本就沒時間吃飯,更何況是吃西餐這麼浪費時間的東西。
林清淺非要磨著他吃牛排,他人過來了,卻一直在開電話會議,等結束後就看到她已經把牛排切好,大小均勻的放在盤子裡,等著他一起吃。
在過去的七年他一直都心安理得的享受林清淺的付出,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不對……
而現在……
男人放下杯子,伸手抽走她手裡的刀叉。
林清淺一愣,抬頭明眸不解的看向他。
江硯深把兩份牛排都端到自己面前,聲音溫淡:「你的手剛好,還需要保養。」
林清淺彎了彎嘴角,「謝謝阿硯。」
一聲溫軟的「阿硯」讓男人心裡的鬱結頓時消失大半,不緊不緩的將牛排切好放到她面前,「吃吧。」
林清淺拿起叉子享受他的勞動成果。
江硯深看她眉眼的笑,到底還是順著階梯下了。
她再也不會像以前那般千依百順,事事聽自己的,現在他的很多負面情緒必須要學會自我消化,自我克服。
也許這也是愛情修煉的一部分。
兩個人心平氣和的吃完午餐,又點了杯咖啡,林清淺喝的是焦糖拿鐵,她不喜歡太苦的東西。
「林總。」突然響起輕悅的嗓音吸引了兩個人的主意。
林清淺和江硯深抬頭就看到走過來的許挽藍,踩著高跟鞋身影幹練又婀娜。
許挽藍看向江硯深主動打了個招呼,「江總。」
江硯深黑眸波瀾不驚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林清淺視線在他們之間徘徊,「許秘書,你們認識?」
許挽藍嘴角沁著三分笑意,不卑不吭道:「江總自然不會認識我這種無名小卒,不過是我仰慕江總風采依舊。」
「之前江家二爺出殯,本想去弔唁,卻又怕唐突就沒進去了。」
林清淺眼底掀起一抹意外,很快就收斂了,「許秘書也來這裡吃飯。」
許挽藍微微點頭,眼神落在江硯深身上,「沒想到這麼巧碰到林總和江總。」
江硯深暗如深淵的眸子從她的臉上掠過,一言不發的端起咖啡杯,完全將她給無視了。
林清淺察覺到氣氛有一絲絲不對勁,打圓場道:「既然這麼有緣,這麼頓我請吧。」
許挽藍的視線這才從江硯深身上移開,看向林清淺,「不用了,這頓算我的。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林清淺點頭說好,目送她的身影離開,明眸看向江硯深,「許秘書說她仰慕你的風采。」
江硯深放下咖啡杯,掠眸看她,「所以?」
「我差點忘記了,你這張臉一直都很受人喜歡。」林清淺抿唇,聲音里多多少少有些醋意。
江硯深黑眸溫柔繾綣的看著她,低沉的嗓音動聽的響起,「我又不喜歡她們。」
凝視她的眼神仿佛在說:我只喜歡你呀。
林清淺被他的眼神燙的心尖一顫,還要嘴硬道:「當初追你的人那麼多,你為什麼只搭理我,因為奶奶嗎?」
那時候追江硯深的女人不計其數,但他都表現的很冰冷,甚至是反感,不讓她們靠近半步,更別說一起吃飯什麼的了。
江硯深漆黑眼眸里有波光流轉,削薄的唇瓣輕勾,「可能是因為你比較傻又聽話。」
林清淺:「……」
這個答案還不如是因為奶奶呢!
而且——
「我哪裡傻了?」輕悅的聲音裡帶著小情緒抗議。
江硯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傻嗎?」
「…………」
林清淺想到自己剛來蘭市做的那些傻事,沒有底氣反駁,可又不想他嗤笑,咬了咬唇倔強道:「我那是因為從小在鄉下長大,環境導致我不知道,你看我後來不也學會了,只要有人肯教我。」
最後一句話越來越小聲,因為江硯深就是那個教她的人。
不是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如果被一個男人看盡你的狼狽和醜態,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殺了他,要麼……嫁給他。
林清淺很顯然是選擇了後者,只是結果有些不盡人意。
江硯深瞧見她爭辯又心虛的樣子,滿眼的溫柔,知道她本性沒有那麼軟,要強的很,不再逗她了。
「你也可以理解為從一開始你對我而言就與別人不同。」
林清淺眼底拂過詫異,水光瀲灩的眼眸怔怔的看著他,心底咕嚕咕嚕冒出甜意。
自己對他而言,從一開始就跟別人不同嗎?
換做別人肯定要追問哪裡不同,可是林清淺不想問,如今這個答案與她已經足夠了。
剩下的都不重要。
江硯深低頭掩飾嘴角那麼弧度,假模假樣的喝咖啡。
林清淺也捧著杯子喝咖啡,眼裡從此星光不滅。
江夫人被趕出江家的事雖然掀起了一點浪花,但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