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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是一個無休止的僥倖和貪慾造成的。
當初她入娛樂圈是為了給家裡還債,而拍戲來錢算是比較快的。
這件事在圈子裡算秘密也不算完全的秘密,當時《暗碼》劇組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導演選中她,沈吟晚也無法進組。劇組裡的話人傳人,明面上對少女期的沈吟晚很禮貌,私底下都不願意多接觸,甚至還以此為談資嚼舌根,覺得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沒權沒勢,還有黑歷史,大抵在娛樂圈走不遠的。
後來,沈吟晚的少女角色在電影裡頗受好評。
獲得最佳新人提名。
狀況才漸漸開始好轉,但娛樂圈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影視資源有限的情況下,角色被沈吟晚占住,別的新人就要失去次機會。
在她和裴神戀情公布被大波赫粉謾罵的時候,不知是誰暗地裡傳播開沈吟晚的父親沈輝,現在正坐牢,這種家庭背景不乾淨的女孩子純粹是為了上位,勾搭裴神。裴神有顏有實力,外冷內里溫柔,無疑是最好的狙擊目標。
再結合有意造謠者,沈吟晚的形象差到不行。
總的來說,全網黑時刻她尚且還可勉強扛住,涉及到家裡親人,還有乾淨傲然的裴聽南,那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自尊自信坦然崩塌。
其實,裴聽南一直都分得清,他比誰都明白,沈輝怎麼樣跟她無關。
即便有關,他愛的是這個姑娘,無所謂乖,還是壞。
下過雨,夜裡寒意四起,溫度相比以往還要低些。
臨近的燈盞光線很暗,清清冷冷,視覺給人感覺好像更涼得徹底。
沈吟晚下樓太急,睡衣是寬領不保暖的類型,在屋裡不吹風還好,現在一吹只覺得快變成冰肌玉骨。
同時也疑惑,也心疼裴聽南,他在這兒站了這麼久不冷嗎。
她再次去拉他的手,纖細的手扣過他的冷硬指縫,十指交纏的那種親昵,然後湊到他面前,眨眨眼:「風大又涼,我們去車裡好不好,你在這裡太久,會生病的。我也有點冷。」
暗色的光影在他周圍無聲流動。
她的語氣很輕,很軟,像溫柔的熱氣,漸漸驅散他心底的潰爛。
裴聽南沒說話,只拉開車門,也把她的手揣進外衣的口袋,隔著衣料,有微微的體溫。
車門閉合,阻隔了流動的冷風,更安靜了不少。
沈吟晚靠在他的肩,兩手環抱住他瘦長且結實的胳膊,距離頗近,也試圖把自己漸漸回來的體溫傳給他。
沐浴乳的香馨香,恰到好處,並不是甜到發膩的那種。
車裡的光因為深窗更暗,她的長髮細腰手臂和挨著他的腿,都像純白又引誘的花。
她試圖讓他安心:「明天錄完綜藝,我就要去劇組報導了,住在劇組,人多,我和蘇冉一起的。邵斌雖然是男一,偶爾需要對戲,但蘇冉那丫頭肯定跟在旁邊,不需要擔心……」
裴聽南視線落在她白淨的脖子。
他似乎找到問題所在,慢條斯理打斷:「印真的沒了。」
「啊?」
她愣了一下。
氣息忽然拉近,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腰間被人一把攬住,然後整個身子落在他懷裡,裴聽南伸著手過來,順著她的指尖重新相扣之後,強硬按在座椅斜上方的邊緣。
沈吟晚原本以為他是要吻自己,回想起在這車裡發生過的旖旎,她羞恥閉眼等待著。
直到手被他相扣反剪一般。
她心跳猛地更厲害,剛微微睜開眼,還沒輕呼出聲,裴聽南低頭,帶著薄荷味的微涼嘴唇便覆下來。
沒有接吻。
直接跳過她的唇,用行動證明目標是她的脖頸。
先軟厚硬。
肌膚傳來一陣酥麻與刺痛。
他的另只手緊攬著她的腰,似乎不滿足彼此間還有空隙,牢牢往身體裡擠,揉進血骨的錯覺。
沈吟晚恍然想到,他是在留下痕跡。
根據這個疼痛的力度,怕是印子淺不了。
烙印過後,他鬆開鉗制,指腹貼在她被弄出深印的位置輕輕摩挲,裹著不像話的溫柔。
「有點沒忍住,疼不疼。」
他神情緩和許多,影影綽綽的暗光在稜角分明的臉上,凝視的下一秒,唇角還難得勾了下,誘惑著沈吟晚恍惚。
是抹笑。
「不過,這樣就好了。」
裴聽南在她視線中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隱約的癢。
他啞聲說:「乖,回去睡吧。」
沈吟晚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貪戀這絲溫存,而後,她想起接到的電話:「明天見,你也回去吧,小助理快急瘋了。」
他疲倦的神情平靜了許多,仍在答應:「好。」
從車上出來,沈吟晚捂著睡衣的領口,進門前戀戀不捨回頭看他。
裴聽南就站在月色里,安靜望著她,仿佛全世界沒更重要的事了。
心跳砰砰的很厲害。
她進門,快速跑回樓上的房間,再跑到窗前時那輛車才緩緩啟動,消失在茫茫夜色。
沈吟晚魂不守舍重新捧起劇本,卻半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良久,她抿唇,走到鏡子前拽了下衣領,那塊深紅印記清晰像朵紅玫瑰。
脖頸肌膚的疼痛刺激過後,沈吟晚覺得,這是自己身體生平最純粹最乾淨占有的一個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