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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
他像聽到一個很好笑的詞,低低笑了下。
這個詞。
裴聽南從沒想過。
他情緒不好, 失眠吃不下東西, 也只是沈吟晚離開後的精神折磨反應。
實際上,他不僅不會死,還撐著去入駐資本界, 從一開始裴聽南的目標就很清晰了,變得足夠強大,再去得到她。
而死,是最懦弱的選擇。
他根本不屑於去想。
這些年成長寡言間,昭華雖然作為母親,卻早已不了解他。
昭華看著他的不屑笑意,就忽然更明白了什麼。
她閉眼,承認:「也許是緊張過頭了。這不也正常嗎,我沒再婚,就這樣一個人,沒人知道我的痛苦和折磨,也沒人理解,我擔心,害怕,多想,精神折磨到我自己都快瘋了。」
「昨天你對我吼,是第一次。也讓我驚訝反思了挺久。」
「兒大不由娘。看來這話是真的。」
「或許人的命天註定。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你和她領證,是福是禍,看天意吧。」
聽著這些話,裴聽南微微蹙眉。
他闡述一個事實,說:「你可以再婚。」
昭華就語噎了。
是的。
他小時候也這樣說過。
但昭華總是習慣想太多,害怕那是孩子的口是心非,所以瘋魔一樣排斥別的男人走進自己的生活。
如今看來,真的是錯了。
裴聽南一點兒都不像她,更像他父親,話少寡淡,卻又坦蕩不遮掩。
恍恍惚惚,仿佛看到過去人的影子。
昭華回了神,自嘲笑了笑,經過他身邊:「沒別的事,我走了。」
她開門走出休息室。
褪去鋒芒,像失掉了尖銳爪牙,此時此刻,就像普通的單親母親一樣。
裴聽南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感觸。
昭華同意也好,妥協也罷。
他都不會放開沈吟晚。
這是他最確認的一件事。
結束工作,開車回到獨棟的高層。
開門進入那間記憶里總是孤獨的房子,有飯菜的香味淡淡飄出,清冷的色調因為有了女主人而多了些暖意。
沈吟晚聽見聲響從廚房探出腦袋,可愛得緊:「吃過沒?」
他把車鑰匙隨手放在桌上,回:「吃了。」
她卻做出不開心的表情,端著飯菜出來:「騙人。就那兩口飯,小助理可是拍照發我了,過來,再吃點,就當陪我。」
裴聽南眼眸跟著她的身影,然後,不自覺多看了一眼那雙粉色的兔子拖鞋。
女主人又回歸了。
他枯竭的心漸漸滋潤。
於是,冷感的他順從,說:「好。」
晚上睡覺的時候,窗外的風聲變得有些大,搖晃厚重的帘子。
沈吟晚輕手輕腳起來,把窗戶關住。
就在她準備越過他重新躺下的時候,陰影掠過,手腕被忽然捉住了,緊接著,裴聽南睜開了眼。
她茫然眨了眨眼,意識到什麼,趕忙:「對不起,吵醒你了?」
「沒有。」
裴聽南把她拽進懷裡,沉沉的聲音帶著胸膛微微輕顫,傳進她的耳朵。
他說:「睡醒了。」
沈吟晚能感覺到自己詫異過後不自覺睜大了眼睛。
她看著旁邊床頭櫃的鐘表。
愧疚的情緒湧上來,她咬唇,乖順躺在他懷裡,雙手去摟他的腰,說:「別胡說,什麼睡醒了,你才睡了不到四十分鐘。」
頓了頓,因為心疼,她的話帶出鼻音:「這幾年你這種狀態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沈吟晚抬眸,越過瘦削的下頜去看他,眼睛帶著氤氳水汽的光,很輕的問:「不難受麼?」
他笑了。
「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
裴聽南又是那寵溺的溫柔,手抬起來,掌心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沈吟晚滋味不好受,她低頭,重新依偎在他胸口,手指從腰間上來,去碰他的手,還小聲:「哪有好好的,難怪……你憔悴了許多。」
他隨即屈指握住她的手,然後十指相扣,是親昵自然的姿態。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眼底的霧氣稍退,唇邊彎出淺淺笑意。
但她沒忘繼續囉嗦:「你得好好吃飯休息,全靠這些藥物,會傷害身體的。」
「還有,如果你病了,我會很難過的。」
裴聽南全部耐心聽著,等她說完,才回答她:「所以你別再說離開的話。」
聽到這話,沈吟晚微笑:「我不離開,你在努力睡會兒吧。」
裴聽南抱著她,實感才多了些。
確實,她已經回來了。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答應:「好。」
臥室的小夜燈遠遠黯淡亮著,她的身子又軟又柔,偶爾挪動在懷裡。
像無聲的引誘。
裴聽南在昏暗中睜開了眼。
他抱著她腰的手拽起睡裙,修長的手指偏冷,指腹觸及到溫熱,由下往上,極緩極慢落在她的後背。
沈吟晚最怕癢,也最怕他的溫柔。
無法抵抗。
可他該睡覺了。
於是,她連呼吸都放慢了,裝睡在他懷裡,睫毛就貼在他的鎖骨,顫都不敢顫,怕他睡的太晚。
好不容易沒了拍攝工作,這段時間,她是有義務幫他恢復,重新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