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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所及, 卻空無一人。

　　  「你怎麼了？」宋媽媽擔憂地問。

　　  他走了。

　　  樓梯處空空蕩蕩, 整個一樓除了他們這桌都空蕩蕩的，仿佛剛才那裡那個人只是她的幻覺。

　　  因為良心不安產生的幻覺。

　　  她原本霍然站起來打算攤牌時的一腔孤勇, 這時也冷靜了下來。

　　  此刻還有外人在，而且顯然是爸爸很看重的人。他那麼愛面子的一個人, 如果她這個時候讓他下不來台，他一定把帳全算在紀隨頭上。

　　  宋清漪勉強笑了笑：「我想去上衛生間。」

　　  「我, 我也想去。」駱閃閃連忙站起來。

　　  宋清漪看向她。

　　  你不想去也得去。

　　  「他怎麼會在這裡？」

　　  宋清漪拽著駱閃閃的手，壓低聲問。

　　  駱閃閃哭喪著臉：「我怎麼知道, 不是我說的……」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猛地噤聲。

　　  宋清漪立刻敏銳地看著她。  

　　  駱閃閃老實交代：「好吧, 姚穎想請紀先生吃飯, 請我推薦餐廳，剛好我哥在旁邊千挑萬選定了這裡, 那我就順手慷了他人之慨……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倒霉，竟然剛好在同一天。」

　　  宋清漪：「……」

　　  還怪她？

　　  「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駱閃閃問，「你都有男朋友了，還去招惹我哥, 怎麼說都有點……」

　　  渣。

　　  「也不怕翻船。」駱閃閃嘟囔。

　　  宋清漪扯了扯唇：「我是被騙來的，誰招惹你哥了？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駱閃閃覺得有點奇怪：「不對啊，你都不認識我哥，那他為什麼山重水複到處找關係，請人介紹相親？」

　　  宋清漪：「……」

　　  「不過你可別當我哥沒人要，追他的女生能從這裡一路排到大西北去，你信不信？可他一個都看不上，就千方百計想約你。之前為了見你，還整天往A大跑，不知道的都以為他還在念書……誒你去哪兒！」

　　  駱閃閃見宋清漪徑直越過衛生間，就要從後門離開，驚恐地快追了兩步。

　　  「走了。」宋清漪頭也不回地推開後門。  

　　  駱閃閃簡直受到了驚嚇：「你走了我怎麼……」

　　  交代。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驚恐地卡在了喉嚨里。

　　  同時卡住的還有宋清漪的腳步。

　　  她還維持著推開後門的姿勢，正準備像風一樣離開，萬萬沒料到，推開門等著她的竟是這樣一幅光景。

　　  「爸……」

　　  宋爸爸冷著臉站在門口，看她的眼神霜刀子似的。

　　  ……

　　  窗外的雪大了起來，駱家又熱絡地加了一大桌子的菜。駱一凡風趣殷勤，駱父慈愛可親，宋爸爸宋媽媽越看越滿意，氣氛親切熱絡。

　　  宋清漪側著頭，從透明的落地窗看出去，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漠然地從她眼前開過，后座車窗徐徐升起，徹底阻隔了她的視線，只留下高檔汽車開過雪地時的沉悶聲響和宋清漪水眸倒映出的半張冷漠的側臉。

　　  漫天大雪的寒意襲來，將宋清漪半邊身子凍得徹骨。另一頭，食物的噴香帶著熱汽一陣陣撲到她另外半邊側臉上，一冷一熱，在她的眼底氤氳出濕意。

　　  她手邊的微信開著，滿屏幕的綠色消息，沒有一個得到回覆。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飯，宋清漪站起來就想走，駱一凡竟然叫住她，請她看電影。

　　  宋清漪簡直要笑出來了。

　　  她看上去像是還有心情看電影？

　　  宋清漪想起紀隨離開時看她的那個寒意透骨的眼神，只覺忍耐已瀕臨極限，她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和他解釋，卻被困在這裡，只能按捺著脾氣婉拒：「我還要回去開會。」

　　  宋爸爸看了看她，說：「也好，我和你媽跟你一起回去。」

　　  宋清漪猛地看向他，看似平靜的眼底動盪著桀驁和抗拒。

　　  駱一凡這時走到她身邊，笑著說：「開會最沒有自由了，什麼都不能做，還不如看電影，是不是？」

　　  宋清漪心裡一動，轉頭看向他，只見一雙暖融融的大眼睛向自己眨了眨。

　　  宋清漪驀地一笑：「也是。」

　　  家長們一走，宋清漪立刻變臉，抬手就叫計程車。

　　  駱一凡跟在她身後，無奈地攤了攤手：「要不要這麼絕情，我好歹幫了你。」

　　  宋清漪頭也不回地說：「謝謝。」

　　  「你這個謝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不然呢？」宋清漪猛地回頭，「你們把我騙過來，還讓我男朋友親眼看到這一幕，我還得滿懷感激地說謝謝嗎？」

　　  駱一凡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說：「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有男朋友了。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沒有。如果為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

　　  宋清漪盯著他：「上次？」

　　  難道還真見過？

　　  高大帥氣的男人自嘲一笑：「原來我的臉這麼沒有辨識度。」

　　  宋清漪言不由衷地說：「是我臉盲。」

　　  駱一凡立刻就坡下驢：「謝謝，好受很多。」

　　  「……」

　　  計程車到了，宋清漪上前一步拉開車門，想了想，還是問：「我們在哪裡見過？」

　　  駱一凡站在路邊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倏地一笑：「不記得就算了。」

　　  宋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