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頁
「還問我幹嘛,那麼大的雨你還敢在雨里胡鬧,蘇雪惜,你就不能消停些嗎?為什麼總是嚇我,總是讓我擔心?」池斯年鎖緊眉頭,這樣的她,讓他怎麼放得下?
「我……」雪惜說不出話來,他第二巴掌已經落下來,疼也不是很疼,就是這動作有點侮辱人,再過兩個月,她就25歲了,居然還被人打屁/股,這要說出去,丟死人了。
「哎呀呀,你別這樣啊,池斯年,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雪惜悽厲的大叫,卻沒能阻止池斯年的行動,他一巴掌又一巴掌地落在她臀上,如果能打得她長記性,打得她不再折騰自己的身體,就算心疼死他,他也要讓她記住,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雪惜叫得都沒力氣了,臀部也被打得麻木了,漸漸的,她就覺得難堪覺得委屈。她還病著呢,他手下一點也不留情。
腿上忽然湧來一股熱流,池斯年高舉的大掌僵滯在空中,良久,他輕嘆一聲,將她扳過來,看著她滿含熱淚的眼睛,心頓時疼得抽搐了一下。
他將她擁緊,緊到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他眉間緊皺成一個溝壑深深的「川」字。惜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雪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體會不到他心裡的沉重,只是感覺他好像比她還疼似的,明明挨打的是她呀?
………………
一晃十幾天過去了,托班的事務已經步上正軌,孩子們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環境,雖然早上家長送來時,還是會哭,但是比前兩周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
雪惜一直忙忙碌碌的,公司、醫院、家裡三點一線,她的開車技術也上升了。想起那天去提車時,池斯年給她買的是一輛白色沃爾沃,很大氣的車型,她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
當天下午,他叫她把車開回去,他坐在副駕駛座指揮。她很緊張,一路啃回去的,池斯年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半句她的不是,但是她看得出來,他在忍耐。
後來好些天,都是她開車,他坐副駕駛座。想到他一臉菜色仍然堅持陪她,她心裡十分感動。
雪惜送走最後一個孩子,她將教室里的玩具歸類。不知怎麼的,又想起了那晚的舒雅,那麼淡定傲然的舒雅,她心裡一陣不舒服。
這些天來,舒雅始終是她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她藏著掖著,以為自己藏得深掖得緊,心裡就不會不安。但是每當午夜夢回,她從夢中驚醒過來,看著身旁的池斯年時,她都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浮上心頭。
這樣擁有他的幸福日子,還能堅持多久?
雪惜擱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她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她接起來,「喂,斯年?」
「惜兒,你到我的辦公室一趟。」池斯年的聲音在手機里響起,雪惜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她迅速收拾好教室,剩下的工作就是清潔阿姨打掃消毒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袋出門時,安小離剛好出來,兩人一起下樓。雪惜說要去池斯年的辦公室,安小離取笑她,「你們也不嫌膩,早上一起來上班,中午一起吃飯,晚上睡在一起,當心審美疲勞。」
「才不嫌膩了,我都恨不得在他身上拴根繩子。」雪惜玩笑道。
「我看是池總恨不得在你身上拴繩子,肉麻死了。」安小離笑嘻嘻推她進去,她隔著玻璃門沖她揮了揮手,轉身下樓。
雪惜踩著輕盈的步子走進去,陳秘書向她點了點頭,「蘇小姐,池總在裡面等你。」
「謝謝。」雪惜客氣道,她知道陳秘書對她頗有微詞,她沒放在心上。她走到總裁辦公室外面,敲了敲胡桃木門,裡面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進來。」
雪惜推開門,探頭進去,笑盈盈道:「你下班了嗎?」
池斯年向她招手,她推門進去,這才發現辦公室里不止他一個人,除了他,還有顧遠兮與他的御用律師,她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池斯年握住她的手,帶她坐在沙發上,然後將那份早已經準備好的轉讓協議放在她面前……
雪惜愕然地看著手裡的房屋轉讓協議,她偏頭看著池斯年,眼中浮現幾絲迷茫與探究。在她清澈的目光注視下,池斯年竟有種心虛的感覺。
他笑著揉了揉她栗色捲髮,掌心下柔軟的髮絲拔動他的心弦,他忍不住又揉了揉,顧遠兮受不了,嚎起來:「大哥,拜託,你們要親熱回家關燈慢慢親熱,很刺激我們這對孤家寡人啊。」
「你孤家寡人就算了,別帶上我,我有妻有兒,幸福得很。」張律師笑著撇清,眼裡幸福的笑意讓人羨慕嫉妒恨。
顧遠兮作勢去掐他,兩人笑鬧成一團。這兩人一個是不苟言笑的副總,一個是鐵血冷麵的金牌律師,誰都不是那麼幼稚的人,此時為了讓氣氛輕鬆一點,居然扮起小丑來。
池斯年明白,心裡也感激他們,他低頭看著雪惜,柔聲催促道:「打開看看吧。」
雪惜看著這幾個字,仿佛每個字都長著刺一般,刺得她渾身都疼了起來,她素白的手指按在紙頁上,因為用力,幾乎要在協議上戳出一個洞來。
顧遠兮與張律師的搞怪,她根本視若無睹,她基本已經猜出了池斯年的意思,可是心底還是有那麼一點奢望,奢望他只是在跟她開玩笑。
他的催促,對於此時的她來說,是那麼的沒有耐心。她眼眶刺痛,有什麼東西急速涌了上來,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她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黑洞,手中的文件成了唯一救贖她的稻草,她緊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