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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知道您這麼誇我,肯定高興。」雪惜也笑了。
車子平穩地向前駛去,窗外,景物不停向後退去。一小時後,加長房車駛進了帝景天成,車子停在廊前,阿姨推著蘇母在廊下翹首以待,看見加長房車駛了進來,阿姨興奮道:「老姐姐,他們回來,他們回來了。」
蘇母臉上染著激動的紅暈,她這既是見親家,又是見恩人。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問阿姨,「素華,你幫我看看頭髮亂了沒有,衣服整不整齊?」
阿姨重重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嗨,老姐姐,你漂亮的很,衣服頭髮都沒亂,精神也好得很,快快快,他們下車了。」阿姨推著蘇母來到車旁。
池斯年先出來,他喊了蘇母,然後接著下來的是雪惜,最後才是楊若蘭,蘇母與阿姨都伸長了腦袋。首先映入眼瞼的是一雙擦得鋥亮的女式皮鞋,緊接著是一雙纖細的長腿,然後是一雙素白的手……
兩人屏住呼吸,下一秒,楊若蘭從車裡鑽了出來,那一張臉,褪盡鉛華,臉上儘是平易近人的笑意。蘇母的心跳得都要從嗓子眼飛出去了,她伸出手,激動地聲音都在發顫,「恩人啊。」
雪惜與池斯年差點沒有抖落一聲的雞皮疙瘩,池斯年看著她,目光里有取笑,雪惜不滿的拿手肘撞他。
這邊廂,楊若蘭握住蘇母伸出去的手,感慨道:「妹子,沒想到我們竟有這樣的緣分,快別叫我什麼恩人不恩人的,叫我姐姐吧。」
「姐,姐,當年若不是你的救命大恩,我兒子恐怕已經……」蘇母哽咽,又咳嗽起來。
楊若蘭連忙拍她的背,「妹子,別激動,雪惜,快給你媽媽倒杯水來。」
雪惜「哎」了一聲,連忙去屋裡倒了一杯水出來,蘇母喝了水,嗓子潤滑了許多。阿姨一拍大腿,「我們只顧說話了。快,快,都進去說話,夫人來了這麼久,我們還站在院外呢。我聽蘇小姐說,夫人您的腿患有風濕,不能久站,快請進。」
楊若蘭雖平易近人,但是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還是讓阿姨感到侷促,那是真正的貴夫人才會有的氣質。
幾人說說笑笑進了客廳,楊若蘭打量著客廳,客廳的擺飾有些怪異,風格是走熟男冷酷路線,但是家裡的擺設,卻是小女兒情結的一些玩偶啊,毛絨玩具,還有沙發上那些略帶喜感的抱枕。
看起來似乎格格不入,偏偏又有一種相輔相成的和諧與溫馨。這就好比池斯年與蘇雪惜,兩人本是世界兩端的人,第一眼看上去,覺得並不般配,時間久了,就越看越順眼,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
楊若蘭坐下後,雪惜連忙去倒水,蘇母與她說著話,雪惜見兩位老人像多年未見的故友一樣,聊得熱火朝天。而楊若蘭臉上自然流露的親切,讓她放下心來。
其實之前她有些擔心楊若蘭會不喜歡媽媽住在這裡,現在看來,完全是她多想了。
雪惜倒了茶,挨著母親身邊坐了,聽著她們聊著往事,感覺格外的幸福。她真希望時光就此停住,將這份美好一直保存。
見她們越聊越有勁,池斯年發現蘇母的精神已經不太好,他道:「媽媽,您要倒倒時差吧,雪惜一早就將房間收拾好了,您上去休息一會兒吧,您一直拉著伯母聊天,伯母都累了。」
楊若蘭瞪了兒子一眼,再看蘇母的精神確實沒有剛才好,她拍了拍蘇母的手,「妹子,你也去躺一會兒,還有的是時間,我們不急著這一時,把話說完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們不是沒有聊的了嗎?」
蘇母本還責怪自己粗心大意了,聽了這話,笑了起來,「是我考慮不周,姐,你上去休息,我們醒了再聊。」
池斯年提著楊若蘭的行李上樓,雪惜推蘇母回房間。雪惜安頓好母親,又去倒了水服侍她吃了藥。蘇母躺在床上,看著雪惜忙碌的身影,她嘆了一聲,「惜兒,斯年的母親不錯,看起來是個和善的婆婆,我放心了。」
雪惜分藥片的手一頓,蘇母現在吃藥,都吃不了一整片藥了,需要將藥片碾碎,才能吃得進去。「媽媽,您總說這些話讓我傷心。」
「好,不說不說。」蘇母閉上眼睛,忍不住又嘆了一聲。
雪惜等蘇母睡下了,她才輕手輕腳的出門。她合門,轉身往二樓走去。剛走到樓梯口,她就聽到楊若蘭的聲音,她不由得放緩了腳步,「……煊兒,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媽媽,我還能怎麼想?好好過我的日子唄。」在楊若蘭面前的池斯年,語氣帶了幾分吊兒郎當。
楊若蘭皺眉,「我看那舒雅看你的眼神,對你並沒有忘情,你可給我處理好了,喬震威的兒媳婦我能接受,喬震威的女人,我可不能接受她做我的兒媳婦。」
「媽媽!」池斯年不滿的提高聲音,「我自己在做什麼,我有分寸,您別操心這些有的沒的,我跟惜兒的婚禮,就是天塌了我都會如期舉行。」
楊若蘭幽幽地嘆了一聲,「她媽媽那情況,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煊兒,你的心思是怎樣的我不管,我只希望你別傷了真正愛你的人。」
「媽媽,如果您真的懂,您不會在我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行了,本來好好兒的,讓您這一說,我不胡思亂想都對不起您似的,睡會兒吧,一會兒飯好了,我再上來叫你。」池斯年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