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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醫生等她平復激動的心情,雪惜看著他,「蕭醫生,請問捐贈骨髓那位先生有沒有聯繫方式,我想親自向他道謝。」
「蘇小姐,那位先生要求院方保密,不願意跟你們見面。」蕭醫生道,其實他也很疑惑,按理說這是做好事,那位先生卻不打算留名。
「可是……我想親自謝謝他,謝謝他肯捐贈骨髓給我媽媽。」雪惜皺了皺眉頭。
「蘇小姐,你的謝意我們會轉告他,但是他不願意透露身份,你還是別強求了。」蕭醫生道。
「哦。」雪惜應了一聲,也沒有再多想,她向蕭醫生深深的鞠了一躬,「蕭醫生,請幫我謝謝他的大恩大德,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報答他。」
「好,蘇小姐,你媽媽的病已經耽誤不得,等她情況穩定下來,我們就會安排手術。」
「謝謝您,謝謝您。」雪惜高興極了,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她臉上已經沒有剛才在手術室外的哀傷,她甚至快樂得手舞足蹈。
媽媽,我們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太好了,太好了。
雪惜走後,安全通道那邊慢慢踱出一道高大的人影,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嘴角噙上一抹笑意。蘇雪惜,接受我的捐贈,是我奪回你的第一步,你遲早會回到我身邊的。
雪惜走到病房外時,忽然打了個噴嚏,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她撫了撫酸麻的手臂,忍住心底的不適,她揚起笑臉,快步走進病房。
池斯年不在病房,只有蘇東寧跟小李在,雪惜環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池斯年,蘇東寧連忙解釋,「姐,姐夫有事先走了,醫生怎麼說?」
「哦。」雪惜應了一聲,情緒低落下去,她想第一時間跟他分享她的喜悅。然而她只要一想到媽媽等到了骨髓,她就又高興起來,「醫生說會儘快安排手術,我想謝謝那個人,但是他不願意接受家屬的道謝。」
蘇東寧皺起了眉頭,喬少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居然做好事不留名,這不像他的作風啊。「姐,我們真的要接受那個人捐贈的骨髓嗎?」
雖然他是想瞞著雪惜,但是這事由喬少桓來做,他就覺得很怪異。以喬少桓的作風,他不趁機要脅姐回到他身邊,他是不會捐贈骨髓的,可是他居然不肯露面,這就說不出的怪異。
就好像突然被餡餅砸到,他總是不安心。
雪惜擰眉,「東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媽媽好不容易等來骨髓,而對方也肯捐,我們有什麼理由不接受?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媽媽死掉嗎?」
「姐,你先別激動,我只是……只是……」蘇東寧說不下去了,如果姐知道這個人是喬少桓,她還會接受嗎?他應不應該告訴姐姐,能救媽媽的人是喬少桓?
「好了,東寧,你也累了,媽媽還要在ICU觀察,今晚你回家去睡,我在醫院裡守著。」雪惜打斷他的話,這幾天他也累壞了。
小李連忙道:「蘇小姐,你們都回去睡吧,這裡有我守著。」
「不行,小李,你也回去睡覺,這幾天是媽媽的關鍵時期,我們要養精蓄銳,後面的日子還長著呢。」雪惜趕他們倆。
蘇東寧堅持留下陪她,雪惜生氣了,他才不依不舍的離去。小離見她這麼堅持,也只好回去了。
病房裡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疲憊地靠在陪護床上,今天大悲大喜,此刻她已經負荷不住,睏倦襲來,她裹著衣服,就那樣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人靠近她,幫她蓋上被子。然後定定地望著她,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看來人是誰,卻睏倦得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最後意識消散,沉入黑甜的夢鄉。
………………
池斯年接到市中心醫院打來的電話,飛快地趕過去,舒母形單影隻地站在急救室外面,雙肩聳動著,身上籠罩著巨大的悲傷。
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來,看到池斯年那一剎那,她未語淚先流。池斯年疾步走到她身邊,「阿姨,叔叔怎麼樣了?」
「都怪我睡得太沉,他問我要水,我沒聽見,他就自己起身拿,結果杯子掉在地上,他也從床上掉了下去,我聽到聲音才驚醒過來……」舒母一邊抹淚一邊哭訴。
池斯年看著手術室亮起的紅燈,他亦是一身疲憊,「看護呢,她怎麼不在?」
「這大過年的,我看她辛苦,就讓她回家去跟家裡人團年了,我想著老舒身體好了些,我一個人應該能行,哪知道……,都怪我沒用,嗚嗚嗚……」舒母說著哭得更傷心了,老舒掉到地上,當場就沒有呼吸了,她嚇得不得了,這才打電話給池斯年。
池斯年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阿姨,您別自責,叔叔不會有事的。」
舒母哭了一陣子後,她拭了拭淚,「斯年,對不起啊,這麼晚讓你趕過來。」
「沒關係,阿姨,您就把我當成自家人,不用跟我客氣。」池斯年唇邊扯出一抹笑。
舒母看著他,猶豫了一下,她說:「斯年,前些天我聽一個護士說,有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來看過老舒,聽她形容的長相,好像是雅雅。」
池斯年渾身一震,他垂眸盯著舒母,手心都在發顫,「您說的是真的?什麼時候?」
「好幾天前,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雅雅,如果是她,她為什麼不回來?她這些年去哪裡了?」舒母想想,又難過地垂淚,她就這一個女兒,每日思念成疾,若不是老舒還需要她的照顧,她只怕早就已經鬱鬱而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