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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肆無忌憚的滑落,無人能懂她的絕望,她如一個被棄在荒島的孩子,無助的嚎啕大哭,幾欲昏死過去。
「啊!!!」她捂住耳朵放聲尖叫,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她感覺到房門再次被人撞開,很多人涌了進來,她被擁進一副溫暖的懷抱里,她聽到那人喝斥「都給我滾出去」,臥室里再度安靜下來,她卻依然在尖叫。
那聲音悽厲悲愴,令聞者傷心落淚。
池斯年站在房門前,雙手緊握成拳,他的心很疼很疼。這一刻,他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仇恨,想衝過去將抱著她的喬少桓掀開,想帶她離開。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忘記這十幾年所受的苦楚,不能忘記媽媽所受的折磨,更不能忘記妹妹所經歷的不堪,大仇未報,他怎能兒女情長?
「斯年,我們走吧。」喬夢潔看見池斯年眼底洶湧的刻骨仇恨,心裡一驚,她握住他的手,卻被他冷冷的甩開,他大步往外走去。
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無能。他不能像陸正中一樣發狂地暴揍陳凱,不能像喬少桓一樣理所當然的將她擁在懷裡,撫慰她的悲傷與絕望。
原來在她面前,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崩潰。
走出喬宅,他心緒還翻湧難休,他掏出手機,冷酷而噬血,「承昊,我要陳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喬夢潔站在二樓樓口,看著池斯年頭也不回的離開,那背影有憤怒、有孤獨、還有悲傷。但是她明白,他的這些情緒統統與她無關。
身後,陸正中早已經被保安架開,地上躺著滿臉是血的陳凱。臥室虛掩的門扉里,哥哥摟著情緒崩潰的蘇雪惜,滿臉痛心。
劉言心站在虛掩的門前,一臉嫉恨。
她站在這裡,一時看盡了人生百態,卻覺得這一切都是虛無的。她腦海里只記得池斯年給他的承諾,他要娶她,所以他不會對蘇雪惜動心,他對她一定是憐憫,對,是憐憫。
就像哥哥也不會愛上蘇雪惜一樣,他們都是出於大男人主義,同情蘇雪惜今晚的遭遇。是的,她也同情蘇雪惜的遭遇。
客人已經被喬夫人和管家客氣地送出門,喬夫人氣急敗壞衝上樓,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陳凱,又看了一眼想掙脫保安繼續揍陳凱的陸正中,怒喝道:「鬧什麼鬧?我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管家,快把陳少爺扶下去上點藥,瞧這一團亂,我怎麼跟老陳交代?」
管家連忙去扶陳凱,陸伯聽說兒子闖禍了,急忙跟著管家跑上來,看見陸正中血紅著眼睛,還伸腳拼命去踹陳凱,他衝過去,劈頭蓋臉地給了兒子一巴掌,「混帳,這裡有你撒潑使性子的地兒嗎?還不向夫人道歉?」
陸正中梗著脖子,顯然不認為自己有錯。
剛才他帶著幾個保安巡邏,隱約看見有人爬窗進了蘇雪惜的房間,他連忙衝上來,本還在猶豫要不要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救命聲。
他再也顧不得其他,用力撞開門。屋裡的一幕讓他心神俱碎,他像一頭被激怒的狂獅,衝過去揪著陳凱的頭髮,將他甩飛出去。
床上險些遭受凌辱的女孩,是他盛在心頭的一朵白蓮花。他留在喬家,甘願被當成下人一樣使喚,全都是因為想多看她一眼,想保護她不受到傷害。
可是,她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到傷害了,她差點被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給強~暴了。他怒火中燒,理智全無,只想揍得這畜生再也不能為非作歹。
「道歉!」陸伯堅持,他早就知道兒子對蘇雪惜的心思,他也知道遲早有一天,兒子會為了蘇雪惜闖下禍事。是他沒及時扼止他對蘇雪惜的感情,才釀成今日大錯。
且不說陳凱如何畜生不如,單他家的勢力,喬家也不願意得罪他。可是他兒子卻把人家揍得血肉模糊,這讓他如何不憂心如焚?
「我沒錯,是他欲侵犯雪惜。」
「你……」
喬夫人惡狠狠地打斷陸伯,對著陸正中咆哮,「蘇雪惜是喬家的人,我們都沒追究,輪得上你為她打抱不平?」
喬夫人心裡眼裡,都只有出事了,完蛋了,老陳一定會追究,一定會撤資。到時喬氏幾乎就只剩下一個空殼了,他們喬家要亡了。
「媽。」喬夢潔跺了跺腳。
「喬夫人。」陸正中怒視著她,「喬夫人,我一直敬重您,認為您是個明辨是非的人,如今看來,是我錯了。您別忘了,這個畜生想要侵犯的是您的兒媳,您置您的臉面於何處?」
「你!」
第53章 請允許我跟少桓離婚
「你是什麼東西,這裡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她就是一個小騷~貨,今晚指不定是她勾引陳少爺在先,東窗事發就躲在男人懷裡裝可憐,她還不要臉了她。」喬夫人氣得暴跳如雷,貴夫人的優雅形象全無,一張妝容精緻的臉被憤怒扭曲,十分可怖。 「你少含血噴人,我親眼看見那畜生爬窗進去的。」陸正中亦氣紅了臉,要不是陸伯死死拽住他,說不定他就衝上去動手了。
外面的爭吵越演越烈,漸漸有失控的趨勢,突然……
「夠了。」一道冷寒的聲音響起,眾人望去,只見喬少桓扶著臉色蒼白的蘇雪惜,一臉陰戾地站在走廊上。
暖黃的燈光下,雪惜臉上的傷觸目驚心,嘴角還殘留著一抹乾涸的血跡,柔弱的樣子令人心疼。可是她眸子裡的光芒卻亮得驚心,隱約中,感覺她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