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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遇美將雪惜往池斯年的黑色路虎旁一推,拉著安小離對她說:「雪惜,我的車坐不下了,你坐池先生的車。」
「喂,園長……」雪惜本來身體不舒服,被太陽一曬,又被白遇美大力一推,差點沒暈過去。
池斯年及時下車扶住她,甘冽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雪惜感覺自己的暈眩症又加重了,被他扶住的手臂頓時火辣辣的,她不自在的退開一步,禮貌道:「池先生,麻煩你了。」
池斯年周身的氣息剎那間冷得像冰渣子,他惱怒地瞪著她,「蘇雪惜,你不逞能會死啊。」
雪惜本來就頭暈,被他一吼,耳邊更是嗡嗡直響。失血過多,又加上忙了一上午,她此時手軟腿軟腳軟,頭一歪,直接往地上滑去。
池斯年心跳一滯,連忙將她撈回來,她臉色慘白,額上汗珠一顆顆落下,看起來很熱的樣子,但是她身上的溫度卻是涼的。
她幾乎已經暈過去了,整個人軟棉棉的靠在他身上,往日紅潤的唇此時因不明原因而變成了淡粉色,臉白得近乎透明,連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長長的睫毛覆蓋住眼睛,毫無生氣的樣子,讓他的心像被丟進了油鍋,一下子焦灼起來。
他連忙將她抱上車,系好安全帶,然後邊上車邊給白遇美打電話,讓她先帶家長孩子們去錦年,他隨後就到。
他坐上車,睨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上奄奄一息的蘇雪惜,發動車子向醫院駛去。
豪車隊緩慢駛離幼兒園,躲在暗處的平頭男人看了看手中的照相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晃頭晃腦的走了。
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將她送進醫院,終於把她送進急救室,池斯年氣喘吁吁的扯開衣領。
………………
蘇雪惜被送回病房就醒了,她一直不敢睜開眼睛,因為醫生正在告訴池斯年她昏倒的原因。
真尷尬啊!
因為來大姨媽而被送進急救室,簡直丟臉到家了。更讓她覺得難堪的是,為什麼送她來醫院的人是池斯年。
她不想活了!!!
池斯年送走了醫生,轉過頭去,就看到那雙緊閉的雙眼在輕輕顫動,他慢悠悠踱步過去,也不揭穿她,在床邊坐下,雙手故意撐在她肩膀兩側,緩緩向她傾壓下去……
蘇雪惜,有能耐你給我繼續裝!
「你想幹嘛?」
池斯年眉心一擰,眼底的迷霧剎那間恢復清明,剛才他居然想假戲真做,真的吻上她的唇。見她驚恐防備的樣子,他直起身,有幾分氣惱,「你能耐啊,失血過多加營養不良,蘇雪惜,怎麼沒笨死你呢?」
雪惜躺在床上,難為情地垂下眸,臉臊得通紅。最近忙著照顧媽媽,她下班就趕來醫院,連飯都吃不上一口,最開始胃還會抗議一下,後來漸漸習慣了,她索性省了晚飯,節約出時間來多陪陪媽媽。
池斯年看見她咬唇不語的樣子,心一下子又軟了,「喬家到底怎麼虐待你了,這年頭還會營養不良?」
「不關喬家的事,是我自己沒時間吃飯。」雪惜著急解釋,喬家人雖然不待見她,但是還不至於連飯都不給她吃。
「沒時間??幼兒園五點就放學了,周末也不用上班,你的時間都用去幹嘛了?」一提這個池斯年就火大。
池斯年的責問讓她無言以對,轉念一想,他有什麼資格對她大小聲?「池斯年,你討不討厭啊,我怎麼利用時間是我家的事,關你什麼事?」
「你……」
池斯年氣得肝疼,他瞪著她,真想把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扔出去。他咬了咬牙,不跟病號計較,轉身甩門而去。
滿是紅木家具的書房裡,一名目光矍鑠的老者端坐在辦公桌後,他面前站著一個畏頭畏腦的平頭男人,這個男人赫然便是在幼兒園外偷~拍的男人。
他將照片遞給老者,老者翻了翻,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張照片上,那張照片抓拍得十分好,恰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也不過如此。只見蘇雪惜暈倒在池斯年懷裡,而他緊張地低頭看她。
老者無聲的笑了,將照片鎖進抽屜里,拿出一個牛皮信封放在桌上,沉聲道:「繼續跟蹤。」
「是。」平頭男人喜滋滋的拿走牛皮信封,對老者連鞠三個躬走了。
老者站起來,緩步踱到窗邊,外面陽光燦爛,卻照不進他心裡,他心裡已經陰暗太久了。彼之砒霜,我之蜜糖,池斯年,千萬不要愛上蘇雪惜。
………………
雪惜打完點滴,池斯年仍舊沒回來,她悄悄的鬆了口氣,下床整理好衣服,走出病房時,恰好遇上剛做完手術的黃醫生。
黃醫生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問道:「雪惜,你怎麼了?生病了?」
雪惜看見黃醫生,想起那天自己的態度,心裡有些尷尬,她傻笑了一下,「哦,沒事,可能中暑了。」
「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若倒了,你媽媽誰來照顧?」黃醫生倒是沒在意她的尷尬,依然像個大哥哥般關心她。
雪惜既感動,又為那天的失態而感到歉疚,她動了動唇,低頭輕聲道:「黃醫生,那天對不起,我語氣重了點。」
「沒事,我一大老爺們兒讓你說兩句,不能還真記上了,只要你別放在心上就行。」黃醫生拍拍她的肩,「去看看你媽媽吧,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