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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的,不是他事後來請求寬恕,而是陪著她度過最艱難的日子,陪著她重新站起來。而他想到的,永遠是放手,在不該放手的時候放手,在不該糾纏的時候糾纏。
「惜兒,我懂,對不起,不管那時再難,我也不該放開你的手,讓你獨自去面對『失去』孩子的痛苦,對不起,我錯了。」
頸邊湧來一陣熱意,雪惜眼前也模糊了,她用力睜著眼睛,聲音顫抖道:「斯年,已經晚了……」
池斯年靠在她頸邊,哭得像個孩子,雪惜的心被撕扯著,看著脆弱如嬰兒的池斯年,她卻沒有流淚。多麼奇妙和,在看著他痛時,她心中的傷在減輕,原來不只快樂需要分享,痛也需要,而她的痛只有他可以分擔。
池斯年最後還是走了,雪惜躺在床上,他在她頸邊留下的熱度慢慢消失,後來越來越涼,雪惜縮成一團,她看著枕邊的兜兜,眼淚剎那湧上眼眶,這一次,他們是真的已經走到盡頭了。
第520章 報警
翌日,雪惜頭疼欲裂的醒來,床上已經沒有兜兜的身影。她撫額呻吟,白酒的後勁會讓她三天都提不起勁來。 她坐起身來,腰已經沒有昨晚疼了。想到昨晚,她心裡又添了一抹惆悵。她扶著腰站起來,慢慢走出臥室。
門打開,一股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她言笑晏晏,「微微,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廚房裡探出一顆腦袋來,「醒了,去洗手,馬上開飯了。」
雪惜一愣,她以為她昨晚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可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雪惜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那張含笑的俊臉,不是池斯年是誰?
「你……」
「愣著幹什麼,快去洗手,兜兜也去,讓媽媽給你洗洗手。」池斯年目光溫柔的落在她臉上,兜兜從廚房裡跑出來,撞進雪惜懷裡,「媽媽,我們去洗手,拔拔做了好吃的哦。」
兜兜拉著雪惜向衛生間走去,雪惜還愣愣的回不過神來。洗好了手,她走出來,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她面前是一碗清粥,兜兜面前擺著一碗燒骨粥,桌上有煎餅跟饅頭,還有兩樣醃製的小菜。
雪惜沒看到微微的身影,她問兜兜,「微微姨呢?」
「微微走了,看你還在睡,她就沒來打擾你,說有時間就來看你。」池斯年端著一疊泡菜走出來,給她解惑,雪惜蹙了蹙眉,想起微微昨晚見到池斯年的侷促,她什麼也沒說,安靜的吃早餐。
對於池斯年還會出現在這裡,她感到很意外,但是隻字未提,就像昨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兜兜邊吃邊像小豬一樣哼哼,「拔拔,饅頭好好吃,粥好好喝。」
兜兜現在已然是池斯年的忠粉,雪惜很無奈,血緣就是這麼神奇,就算她操心操勞的養育她三年,也比不上池斯年給她做一頓早飯。
池斯年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好吃就多吃點,不過我們速度要快哦,你上學時間要到了,今天第一天去學校,我們不能遲到哦。」
「嗯。」兜兜重重點頭,然後以風捲殘雲的速度啃起了饅頭,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見兜兜吃完飯,雪惜放下手裡的饅頭站起來,池斯年按住她的肩,「我送她去學校,你好好休息,中午想吃什麼,我買回來給你做。」
雪惜抬頭看著他,「池斯年,你……」
「拔拔,我們走了,要遲到了。」兜兜在門邊喊,小傢伙已經穿好了鞋子,急得小臉紅紅的。雪惜未出口的話就這樣被她打斷,池斯年看著雪惜,「惜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的決定不會變。」
雪惜張了張嘴,他語氣這樣堅決,讓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拔拔,快走啦。」兜兜又喊了起來,小傢伙已經著急了,池斯年傾身在雪惜額上落下一吻,然後拿起掛著衣鉤上的外套,大步走向兜兜,彎腰抱起她,「寶寶,跟媽媽說再見。」
雪惜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兜兜已經急不可耐,催促著池斯年出門,池斯年縱容她,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抱著她出了門。
雪惜站在餐廳里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麼,鬼使神差的走到窗邊,樓下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慢慢映入眼瞼,兜兜仰著頭,不知道在跟池斯年說什麼,池斯年滿含寵溺地牽著她。
雪惜一直看著他們,有池斯年在,兜兜無疑比以前更活潑開朗,那種自信與快樂,是以前從來沒有的。雪惜按了按太陽穴,樓下的池斯年仿佛感覺到她的目光,突然回頭看著她。
雪惜心一緊,剛要閃躲,卻已經來不及,只好僵僵的站在那裡,即使隔著這麼遠,他未必能看清她的表情,她依然很尷尬。
然後她看見池斯年彎腰在兜兜耳邊說了句什麼,兜兜轉過身來,用力向她揮手,她隱約還能聽見她脆生生的聲音,「媽媽,拜拜。」
雪惜舉起手來,她不好意思喊,輕輕的揮了揮手,然後看見池斯年牽著兜兜轉身離開。
她怔怔地站在陽台上,看著池斯年開著那輛龐然大物離開她的視線,她站了許久,直到兩腿發麻,這才轉身進了客廳。
………………
自那日之後,池斯年就在她家住下,做著全職保姆的工作,把家裡大小事務全包了,他再也沒有對她動手動腳,雪惜完全挑不到他的刺,再加上那隻爸爸控,她連趕他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