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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惜動了動,慢慢轉醒,她渾身酸痛,像被人拆了重新組裝起來的。她被池斯年抱在懷裡,他的腿壓在她身上,她慢慢推開他的腿,然後將他橫在她胸前的手拿開。做完這些,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躺在床上都不想動了。
偏偏兜兜一直在門外拍門,她只得強迫自己撐身坐起來,被子從她身上滑落下來,她感覺到肌膚有些涼,低頭一看,看到胸口青紫的吻痕,她想起昨晚他那些千奇百怪的姿勢,俏臉羞得通紅。
她拉起被子遮住外泄的春光,然後拍了拍臉,扭頭看向旁邊沉睡的男人,他睡得很香,呼吸有些沉,又卷又翹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淡淡的弧影。
這麼漂亮的睫毛生在他臉上,並不顯女氣,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雪惜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繪他的輪廓,她的手指落在他薄唇上。
她曾聽人說過,唇薄的男人涼薄,可為什麼偏偏他這麼長情?
他對舒雅的十年牽掛,對她三年的念念不忘,其實他是一個很專情的男人。她不知道答應他的求婚會不會錯,但是她願意賭,為自己,也為他。
外面兜兜還在喊太陽曬屁股了,雪惜收回手,她換洗的衣服池斯年已經放在床頭柜上了,疊得整整齊齊的,她穿上衣服,起身下床去開門。
兜兜的小腦袋探了進來,然後像條泥鰍一樣,溜了進來,「拔拔,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雪惜過去將小傢伙摟在懷裡,「寶貝,別鬧,爸爸睡覺,我們出去等吧。」
兜兜在雪惜懷裡扭來扭去,「媽媽,我要拔拔帶我出去玩。」
說話間,池斯年已經醒了,他微微撐起身,黑眸里還有著濃濃的睡意,「寶貝,爸爸馬上起床,你出去等爸爸一下,好嗎?」
「好!」爸爸控的小傢伙瞬間就老實了,她從雪惜身上滑下來,然後跑了出去。
雪惜撓了撓頭,「我去洗臉刷牙。」
老王將楊若蘭與蘇東寧接到酒店,雪惜他們已經從樓上下來了,他們去餐廳吃了午飯,然後啟程回海城。
加長林肯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兜兜從來沒坐過這麼長的車子,在車裡跑來跑去,感覺十分新奇,這裡摸摸,那裡看看。小吉他就跟護花使者一樣跟在她身後,生怕車子一個急煞,撞壞她。
雪惜精神不是很好,坐在沙發上焉焉的,池斯年正跟蘇東寧討論時下的政治觀點,他驚奇的發現蘇東寧對政治的敏感度。
楊若蘭閉眼假寐,雪惜拿過一旁的薄毯蓋在楊若蘭身上,池斯年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他看著雪惜眼底一片鴉青,他伸手摟著她,說:「到海城要兩個小時,你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雪惜點了點頭,靠在他肩上,閉上眼睛,池斯年接著說,鼓膜里是他刻意壓低的聲音,磁性優雅,她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池斯年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衣罩在她身上,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她昨晚一定累壞了,看來以後他得節制一點。
蘇東寧坐在他們對面,看著池斯年無微不至的照顧姐姐,他心裡最後的那點不甘心也散去了。人生沒有多少事可以重來,只要姐夫能給姐姐幸福,他還堅持什麼?
「姐夫,我姐跟兜兜,我就交給你了。」蘇東寧忽然道。
池斯年訝然的抬頭,這段時間蘇東寧要不喊他池總,要不就是不理他,現在這聲姐夫,實在難能可貴,「東寧……」
「姐夫,你能給她們幸福吧?」
「當然,這是無庸置疑的。」若是從前,池斯年並不在意蘇東寧會不會接受他,反正他要雪惜要定了。但是經過這三年的分離,經過雪惜的努力,他知道親情的價值,知道得到親人的認可多麼重要。
「那我就放心了,姐夫,如果你再次辜負我姐對你的信任,我會將她帶得遠遠的,讓你一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到她。」
「東寧,三年前的事我不解釋什麼,今後的事,我也不敢向你保證什麼,但是只要我活著一天,就絕不會讓她受委屈受傷害。」池斯年鄭重承諾道。
「希望你說到做到。」
「東寧,謝謝你肯再喊我一聲姐夫。」池斯年說。
「看在我姐的面子上而已。」
兩個小時後,車子駛進帝景天成別墅,雪惜醒來,迷糊道:「到了嗎?」
「嗯,下車吧。」池斯年先下車,然後伸手扶著她,兜兜早跟小吉他跑下車了,她在花園裡亂轉,看到那邊有吊椅,她高興得直尖叫,小吉他在後面追著她。
楊若蘭、蘇東寧也相繼下車,雪惜抬頭看著別墅,門前被炸毀的地方已經修好了,看不出那時的蒼夷。但是想起那天爆炸的情形,她還是心有餘悸。
「惜兒,走,我們進去吧。」池斯年牽著她的手向別墅里走去,池斯年開了門,然後擁著雪惜進了別墅,雪惜換了拖鞋,她的兔拖都還在。
走進這裡,她突然有種回到家的感覺,她在外漂泊了三年,如今終於回來了。她的心情很激動,她打量著客廳,裡面的東西跟三年前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隨處可看見的照片,雪惜看到照片裡的主角,心頭劇震,她掩著嘴,「這……」
「這些照片是你離開後我讓人洗出來的,每次看到這些照片,我就想像你還在身邊,沒有離開我。」池斯年有些尷尬,當初失去她的他萬念俱灰,後來就將照片洗出來,將別墅里每個角落都放滿了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