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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惜的臉色冷下來,不管池斯年說什麼,怎麼撩拔她,她都不再回應,連白眼都欠奉。
池斯年看著她冷冰冰的俏臉,那種無力感又襲上心頭,到底要怎麼做,他們才能回到從前?走出電梯,忽然襲來的冷空氣,讓雪惜不適地揉了揉鼻子,她腦袋有些昏沉,想來是先前沖冷水澡時凍著了。
池斯年與她並肩前行,注意到她怕冷地摩挲著手臂,時不時還打噴嚏。他蹙了蹙眉頭,脫下西裝搭在她肩上。
突來的暖意驅散了寒冷,雪惜偏頭看著池斯年,他只穿了件白色暗花襯衣,身姿挺拔。雪惜握住衣襟,欲拿下來,池斯年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披著吧,別逞強。」
雪惜盯著他,客氣道:「謝謝。」
兩人走到車旁,雪惜不想跟他坐同一輛車,從手包里拿出車鑰匙,剛按開電子鎖,池斯年已經握住她的手,垂眸看著她腳上的細高跟鞋,「我來開。」
「池斯年,你能不能別管我?」雪惜不悅地瞪著他。
池斯年溫柔地從她手裡取過鑰匙,「兩個選擇,坐我的車去還是你的車去?」
雪惜惱火地看著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又因他波動了,她斂了斂怒氣,從他手裡搶過車鑰匙,走到那輛龐然大物面前,拉開車后座坐了進去,扭頭再也不看他一眼。
池斯年看著她一系列動作,無奈地攤了攤手,快步坐進主駕駛,驅車離開。
一路上,兩人再也沒有交談過一句。雪惜偏頭看著窗外林立的建築物一閃而逝,街道兩邊的路燈亮起來,他們就像穿梭在時光隧道里。
然而已過去的時光,就算真的有時光機,也再回不去。
池斯年專注開車,時而抬頭看一眼後照鏡。她很安靜,安靜得就像沒有靈魂一般。池斯年收回目光,狀似閒聊一般,「我聽說你在巴黎是小有名氣的編劇,我看過,很不錯。」
雪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知道,她沒有搭話,池斯年卻道:「當初我就看出來了,你適合寫作,果真如此。」
雪惜想到池未離,她說:「你找到未離了嗎?」
池斯年嘆了一聲,「還沒有,她不是你,她跟過去完全斬斷了聯繫,想要找到她,無疑是大海撈針,怎麼突然想起問她了?」
雪惜輕輕一笑,「這麼說,倒是我放不下了。」
「惜兒,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就不能好好說幾句話嗎?」池斯年無奈道。
「以前,你給過我好好說話的機會嗎?算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只是想說,我在巴黎引我入門的師傅她叫池未離,跟你也長得很像,但是她不記得你們了。」雪惜說。
車身猛地一晃,隨即靠向路邊停下,池斯年轉過頭去,急切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認識一個叫池未離的女孩子,她有可能是你妹妹,要不要去找她,就是你的事了。」雪惜撫著禮服的褶皺,漫不經心道。
池斯年激動得不能自已,「真的嗎?真的是未離?」
「我想應該是的。」雪惜一如剛才那樣冷淡,其實她早想告訴他她見到池未離的事,但是都沒有機會說,剛才那個念頭一閃,她就脫口而出了。
也許是因為她不能告訴他兜兜的存在,所以她只能用池未離的事來彌補他。
「她現在在哪裡,她好不好?有沒有提起我們?哦,你說她不記得我們了,是真的嗎?她怎麼會忘記我們,天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池斯年渾身都在顫抖,他找了這麼多年,都杳無音訊,如今終於知道她的消息,他怎能不激動?
他一迭聲的問句,讓雪惜也感受到了他的激動與驚喜,她的語氣漸漸柔和了,「她在巴黎,她很好很健康,只是行蹤不定,她就是《主婦》的編劇,她在巴黎很有名氣,我相信你不難找到她。」
「惜兒,謝謝你,太好了,我給媽媽打電話,她一定會很開心的。」池斯年滿臉喜色,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雪惜連忙制止了他,「你先別給伯母打電話,等找到未離了,再打也不遲。」
「你說得對,是我高興得忘了形了,我這就派人去找她。」池斯年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交代了幾句,他掛了電話,看著雪惜喜形於色。然後他想起雪惜剛才的稱呼,他覺得口苦心也苦了起來。
「惜兒……」
雪惜見他視線落在她身上,她撇開視線,「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開車吧,晚會要遲到了。」
池斯年看著她的臉,他們之間又豎起了一道無形的牆,他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重新發動車子,向酒店開去。
慈善晚會在省城第一酒店舉行,參加宴會的都是身世顯赫的豪門貴族,雪惜下了車,池斯年向她伸出手去,她僅看了一眼,然後提起裙擺,向酒店裡走去。
池斯年毫不介意地收回手,緩緩跟在她身後,進門的時候,雪惜脫下外面的小坎肩,交給侍者,她款步走進宴會大廳。
池斯年看見她露出一大片雪背,瞳孔猛地緊縮,他跟在她身後步入宴會大廳,看到許多赤/裸裸的目光瞟向她,他只覺得心裡憋著一口氣,他快步上前,將搭在腕間的外套取下來披在她肩上,不悅道:「你穿的什麼衣服?」
雪惜倒是已經忘記了要氣他的事,此刻見他態度不好,她才想起來,她聳了聳肩,外套從她肩上滑落下去,她挑釁道:「我穿什麼衣服你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