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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睡在這裡,她該睡哪裡?雪惜無限哀怨地瞪著他結實的後背。剛大吵了一架,她做不到他這麼若無其事,更做不到什麼也沒發生繼續跟他躺在一張床上。
她僵著背靠牆而立,警惕地看著他,就像他是一頭會咬人的獵豹。她稍有不慎,就會被他撕成碎片。她盯著他麥色的後背,不知怎麼的,眼前就浮現一抹很旖旎的鏡頭,他俯在她身上,揮汗如雨,金色的陽光灑落在他背上,毫無贅肉的後背線條完美得如流線形,性感迷人,讓人直流口水。
雪惜困難地咽了咽口水,要命,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情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回過神來,就撞進一雙如浩瀚夜空一樣深邃的黑眸里,那裡有著最耀眼的星辰,讓她心悸。
「看夠了嗎?」耳邊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將雪惜眼裡所有的旖旎情思都凍結了,她臉紅耳赤地低下頭,蘇雪惜,你沒救了!!
她不吭聲,就那麼站著,疏離防備的態度那麼明顯,池斯年不是傻子,他不會看不出來。他沒有叫她上床,自顧自地閉上眼睛,呼吸慢慢均勻了。
雪惜生氣地瞪著他,他怎麼能這樣,專程跑來跟她爭床的是不是?而且他那什麼態度,不想追來就算了,沒人強迫他,追來了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哄她幾句真的會死嗎會死嗎?
雪惜從無限怨念變得無限糾結,他憑什麼跟個大老爺們似的躺床上,而她要在這裡罰站?他能睡,她為什麼不能睡?
雪惜想著,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她和衣躺在床上。到底膽子小了一點,不敢跟他搶被子,就那麼睡著。
可是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根本就不舒服,她滾了滾,聽見耳邊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坐起來,壯著膽子盯著他,睡著的他少了平日的威嚴與稜角,此時稚氣得如同孩子。雪惜看著他不是一般的鬱悶,憑什麼他把她傷得遍體鱗傷的,他還能這麼高枕無憂的睡著?
她越想越不甘心,真恨不得在他鼻孔里插香,熏死他。雪惜一想到他鼻孔里插滿香,就像《還珠格格》里小燕子整那個放煙燻他們的小偷,她就樂得不行,捂著嘴笑得腸子都打結了。
其實池斯年並沒有睡著,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甚至她坐起來打量他,然後古怪的竊笑,他都知道。他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她在幹什麼,卻怕嚇壞了她。
她今天說的那一長串話,在她走後,他坐在床上,很認真很認真的想過了,他以為他給了她一切,在她看來,那一切卻從來沒有包括安全感。
她不想給他生孩子,是因為她感覺不到安全感,她擔心未來的生活沒有保障。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會讓她相信他,他會對她不離不棄。
雪惜笑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幻想只能是幻想。她在這裡倍受煎熬,他卻躺在床上睡大覺,是可忍孰不可忍?
雪惜伸手捏著他的鼻子,她沒睡著,他也不能睡。就像上次一樣,他沒睡,他就要把她拉起來陪他跑步一樣。
他明明可以在帝景天成的別墅里的大床上安安穩穩睡大覺,是他自己送上門來求虐的,不能怪她。雪惜一邊安慰自己,一邊下狠手地捏他的鼻子。
鼻子上突然多了一雙溫軟的小手,池斯年呼吸驟緊,他憋著氣,過了半晌,他憋不住了,就張開嘴。但是下一秒,他的嘴也被她的小手捂住。
看來她今晚是不會讓他睡個安穩覺了,他突然睜開眼睛,雪惜嚇了一跳,失聲驚呼的同時,整個人往床下栽去。
她頭先著地,摔了一個四腳朝天,痛得險些沒暈過去。身體上空突然懸出半截身子來,她看到池斯年眼睛清亮,哪裡有半點睡著的樣子,她氣不打一處來,「池斯年,你使詐!」
「我不假裝睡著,怎麼知道你對我怨氣這麼深,想謀殺親夫?」池斯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清越的聲音里多了抹慵懶。
雪惜氣得臉通紅,她從地上狼狽爬起來,突然伸手拉住池斯年撐住床邊的手,用力往下一拉,池斯年沒有防備,也沒料到她會使這麼大的力氣,從床上俯衝下來,撲倒在雪惜身上。
眼看她的頭部快要再次撞擊到地面上,他連忙伸手墊在她腦袋下面,然後他身體失去平衡,重重砸在她身上。她痛呼一聲,後背痛得快要斷了。
「呃……」雪惜悶哼一聲,他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重?「池斯年,你起來啊,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池斯年趴在她身上,痛得整張臉都扭曲了,他低咒:「我也很痛好不好?」
雪惜心想:你壓在我身上你痛啥啊,她又掙紮起來,「快點起來,我警告你啊,別想趁機占我便宜。」
池斯年好氣又好笑,最痛那股勁兒緩過去了,他倒真賴在她身上不起來了,「我占你便宜又怎麼樣,你渾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摸過親過?現在才來計較,會不會太晚了?」
「你無賴!」雪惜氣憤得紅了臉,為什麼男人就能這麼沒臉沒皮的說這些讓人害臊的話。
「想見識一下我更無賴的樣子嗎?」池斯年趴在她身上,她身上有一股沐浴後的清香,讓人格外舒心。他不想跟她吵架,也不想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樣子,更不想她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一樣的防備著。
雪惜在他身下用力掙扎,沒有掙開他,兩人反而密不透風地貼在一起,池斯年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眸色深深,「蘇雪惜,你再亂動,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