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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惜瞪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轉身上車,邊走邊道:「東寧,上車。」
蘇東寧苦哈哈地看了池斯年一眼,池斯年沒有理他,徑直上車,蘇東寧知道姐姐肯定氣得不輕,回去有他好果子吃了。
他不敢再惹雪惜,快速爬上后座,規規矩矩坐好,等著雪惜訓示。
兩輛轎車相繼離去,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小混混翻身躍起,爭相奔到黃毛男人面前,將他扶起來,黃毛男人忿忿地推開他們,看著轎車離去的方向,神情陰惻惻的:池斯年,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定加倍奉還。
車裡,蘇東寧老老實實地坐著,他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就點燃火炮筒子。
雪惜怎麼也想不到一直是三好學生的蘇東寧會跟那些混混們混在一起,她強壓下怒火,不想在車裡就跟他發火。
池斯年側頭看著雪惜的表情,他嬉笑道:「你們姐弟倆有好久沒見了,東寧,說說你這次出去有什麼收穫?」
池斯年幫他解了圍,他立即找到話題打破車廂里的沉悶,說起了他這次出去的經歷。他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姐夫給了他足夠的錢,當然,不是白給的。
當時雪惜將自己全部積蓄取出來給他,是想讓他去國內走走,臨行的前一天晚上,姐夫找他暢聊人生,他說他其實想遊學,然後池斯年問他有計劃沒有,他將他早已經做好的計劃書給了池斯年,池斯年當場說願意幫他實現這個願望。
池斯年年少時心中有遺憾,他沒能隨心所欲的生活,沒能順利大學畢業,十幾歲就過著膽顫心驚的日子,所以他想讓蘇東寧去替他實現他未能實現的那些夢想。
遊學歸來的蘇東寧,性格沉澱了許多,變得更加自信。他口沫橫飛的說著這次出去的見聞,池斯年偶爾讚賞地「嗯」幾聲,令他想像不到的事,蘇東寧居然會三國語言,他記得雪惜的簡歷上也寫著會幾國語言,但是獨獨不會義大利語。
而他最精通的語言正是義大利語。
雪惜聽著蘇東寧口若懸河的說著這次出去的見聞,她心裡驚嘆於他的改變。有時候一個人的性格養成,正是由他所處的環境與所受的教育改變的,池斯年給他提供了一個好的環境,讓他去那些他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車子緩緩駛進小區大門,據說這裡住的人非富即貴,安保系統很成熟,圍牆上拉了電網,還設了紅外線。只要有敵人侵入,立即就會被發現。
就算是最厲害的特工,也攻破不了。所以雪惜住在這裡,是最安全的。
層層進入,都要經過檢查,車子停在公寓樓下,蘇東寧道:「咦,怎麼搬這裡來了?」
「這邊離公司近,下車吧。」池斯年沒有解釋太多,他下了車,那邊雪惜也下車了。他們先上樓,走進家門,雪惜隱忍不發的怒氣終於爆發,「東寧,你跟我去書房。」
蘇東寧求救似的看向池斯年,池斯年攤了攤手。當初為了去救這小子,他差點就再也見不到雪惜了。不過因禍得福的是,雪惜那晚向他表白了。
蘇東寧跟著雪惜走進書房,雪惜坐在沙發上,嚴肅地看著他,「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蘇東寧很怕雪惜,雖然平常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形,但是只要姐姐發怒,他就害怕。對他來說,雪惜相當於他的小媽媽,她照顧他的時間比媽媽多。
就算現在他差不多已經高出雪惜一截了,他還是怕她。其實也不是怕,是愛,因為愛她,才更怕她會對他失望。「姐,你別這麼嚴肅,我說還不行嗎?」
雪惜挑了挑眉,剛才她不追究,是不想在池斯年面前損了他的面子,更不想讓池斯年替他求情,她言簡意賅道:「說!」
蘇東寧原本還打算混水摸魚,看她這表情,他知道摸不了,只好老老實實的交代,「姐,當初媽媽病得很重,我聽說有賺錢的路子,就逃課去賺錢,哪知道……哪知道……」
「說!」雪惜低喝一聲。
蘇東寧嚇了一跳,連忙道:「他們是幫人帶貨的,賺取中間的佣金,我……我就幫他們帶了兩次,第三次貨被人搶了,然後姐夫救了我。」
聞言,雪惜氣得眼前發暈,她撐著額頭,「帶貨?什麼貨,白粉?海洛因?」
「搖頭丸。」蘇東寧見她氣得不輕,不敢再隱瞞,「姐,只帶了三次,我就金盆洗手了。」
「你還金盆洗手?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蘇東寧,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如果不是池斯年,你現在要不是被人亂刀砍死,就是被抓去坐牢,你的人生會毀在你手上,你知不知道?」雪惜厲聲道,當初她就覺得不對勁,去學校找他,又死活找不到。
後來因為她跟喬少桓的離婚官司跟媽媽的病,她完全忘記這回事,現在想起來就後怕。如果當時出點什麼意外,她該怎麼向媽媽交代?
蘇東寧垂下頭,認錯態度十分好,「我知道錯了,姐,我以後再也不會幹這種事了,你彆氣了,你還懷著孩子呢。」
雪惜覺得有一股氣流直衝頭頂,她眼前發暈,她扶著沙發坐下來,蘇東寧瞧她氣成這樣,他跪在雪惜身邊,「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彆氣了,你打我罵我吧,就是別擱在心裡生悶氣,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姐夫會廢了我的。」
雪惜揉著眉心,「東寧,你知道嗎,我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指著你哪天長大成才,給媽媽爭口氣,你不能行差踏錯,不能毀了自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