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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兒,我明天就訂去英國的機票,將你跟兜兜送去英國,省城,你們不能待了。」池斯年咬牙間,已經做出了決定。
如今的舒雅,已非昔日,那日在公司,他已經跟她撕破了臉。如果她要朝雪惜跟兜兜下手,那真是防不勝防。
雪惜看著她嚴肅的樣子,也給唬住了,「斯年。」
「如果U盤裡的東西可以讓舒雅在省城呼風喚雨,你們留在省城很危險,惜兒,帶兜兜去英國,等我處理好這裡的事情,我再去接你們回來。」
如今只是猜測,他就驚得起了一身冷汗,如果真如他所想,那麼新主席上台,官場重新洗牌,那將是舒雅的生機,舒少軍的生機。
他怎麼能讓這兩人再在省城興風作浪?
「不!」雪惜堅決道,「我要留在省城,留在你身邊。」
客廳里一時安靜下來,池斯年看著雪惜堅決的神情,他捏了捏眉心,正欲說些勸她的話,卻聽雪惜說:「斯年,曾經我們是夫妻,一丈之內既為夫,這個道理你不懂,所以我們遇到事情,就會下意識逃避,不肯說,總想自己擔著。三年後,你遇到問題想到的依然是送我走,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膽小怕事的人?還是我在你眼裡,從來都不值得與你並肩而戰?」
「惜兒!」池斯年大驚,還未來得及辯解,已經被雪惜豎起的食指封住了嘴。
「舒雅回來了,我怕過,我甚至想過不再跟你糾纏,給你們時間,讓你們在一起。如果你身邊沒有我,依然不能愛上她,那就不是我的問題。可是我怎麼能甘心?她不能忘記你,我也不能忘記你,只要想到把你推給她,只要想到你們在一起,做著我們曾經做過的親密事,這裡……」雪惜拉起他的手放在左胸上方,那裡心臟嘭嘭跳著,「很疼。」
池斯年瞳孔微縮,他盯著她的眼睛,琉璃般的眼睛裡泛著痛色,聽她繼續道:「三年了,我自欺欺人,我不愛你了,一點也不愛你了。可是回國後,看到你的身影,我會緊張得想逃,一切都沒變,變的只是時光,我知道,我輸了,輸給了自己的執念。」
「我不接受你,拒絕你,將你推得遠遠的,但是這裡會疼,每次看你落寞離開,狂怒離開,傷心離開,這裡都很疼很疼。斯年,我們已經因為自身的原因錯過了彼此三年,難道還要因為這個原因重複離開嗎?舒雅很了不起,但是我不懼,因為你,我不懼。」
池斯年全身都輕顫起來,咬得牙關咯咯作響,她說,因為他,她才不懼。但是他想的是什麼,將她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等省城的事平息之後,再接她回來。
在他的心裡,或許如她所說,從來沒將她當成一個可以與他並肩作戰的人。她說出這番話,令他震憾令他動容,但是……
「惜兒,我承受不起任何失去你的風險。」
「戰爭還沒開始,你就滅自己的威風,斯年,你什麼時候是這樣一個不自信的男人了?」曾經的他,明知道她有丈夫,依然強勢的攻占了她的身心,那個霸道的男人哪裡去了?
「惜兒。」
「斯年,我要留在省城,我要跟你並肩作戰。外面的事,我幫不了你,我也不懂,可是我想陪著你,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陪著你一起走過。」雪惜堅定道。
池斯年突然用力將她抱緊,力氣大得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雪惜的下頜撞在他肩胛骨上,有些疼,眼裡裹著淚花,她說:「三年了,我想過推開你,可是我做不到,斯年,別推開我。」
「惜兒。」池斯年聲線都在顫抖,「我懂了,以後,我再也不說讓你離開的話了。」
雪惜笑了,笑中有淚,她知道他們都在改變,這就足夠了,未來是什麼樣子,她不管,她只管當下,只管夫妻同心,其力斷金!
兩人相擁許久,池斯年的下巴擱在她頭頂上,鼻息里全是她頭上洗髮水的味道,很好聞,他眸色深沉,舒雅來者不善,接下來恐怕有一場硬仗要打。他派人調查過正達集團的實力,這個公司三年前就存在了,總裁叫陸正鳴,據說他不常去公司,公司交給副總打理,拿下的工程都與省政府有關。
而舒雅一出獄,就成為這家公司的執行總裁,這事怎麼看都不尋常。
他眯了眯眸,並不想在此時想起這些令人糟心的事,他擁住雪惜,想起今晚找她談話的初衷,才知道他們把話題扯到十萬八千里外了,差點就繞不回來了。
如此情深意濃的時候,他不想煞風景,但是亦不想放過她,他輕輕將她推離,看著她的眼睛,「惜兒,你有沒有話想跟我說?」
「嗯?」雪惜迷茫地看著他。
池斯年被她盯得難為情起來,但想到那是大事,他就直言道:「為什麼不肯跟我再生一個孩子?是我還不夠好嗎?」
雪惜一怔,想起醫生的話,她垂下頭去,下一秒,她的下顎被他抬起,他不允許她逃避,「惜兒,你有事瞞著我?」
「沒有。」雪惜慌亂道,回答得太快,反而不足以相信。
他盯著她,眸里儘是探究,「惜兒,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我可以去查,但是我不想從別人嘴裡知道你本來應該告訴我的事,你不肯要孩子,真的是因為兜兜嗎?如果是,你不用擔心,兜兜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因為多一個孩子而疏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