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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一驚,疾步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哭成了淚人兒了?」
雪惜拼命搖頭,池斯年更擔心了,他將她擁在懷裡,瞧她抽抽噎噎的啜泣不止,心都揪起來了,「別哭了,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剛才她起床的時候還好好的,這麼短暫的時間,發生什麼事讓她哭得這麼傷心?池斯年一邊安慰她,眼睛一邊像雷達一樣掃射著浴室,看看是什麼東西惹得她這麼傷心。
可是浴室里沒有任何異常,那她在哭什麼呢?
「乖,不哭了哦。」池斯年將她抱起來,他不知道是什麼讓她哭得這麼傷心,但是先帶她離開浴室,離開這個讓她莫名其妙就開始傷心的地方,她的情緒應該就會慢慢穩定下來。
池斯年抱著雪惜來到臥室,他坐在床邊,讓她坐在他雙腿上。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他安慰她,她反而哭得更傷心了,他只好默默的陪著她,等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雪惜才從那種絕望得讓人窒息的情緒中走出來,她抽噎著,抬頭看了池斯年一眼,再看了一眼。她不想死,怎麼辦?
池斯年見她的情緒穩定下來,他鬆了口氣,拿紙巾給她擦眼淚,「瞧你,一大早就哭成了兔子眼睛,真像個小孩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哭了嗎?」
他無奈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子,雪惜靠在他懷裡,汲取他懷抱的溫暖,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這樣莫名其妙的哭泣,她帶著哭腔道:「我夢見你搞外遇。」
「……」池斯年心想,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他將她摟緊了些,「乖,不要胡思亂想,我跟誰搞外遇去?」
雪惜看著他欲言又止,池斯年見她情緒平靜下來,他說:「走吧,我們下去吃早餐,上班快遲到了。」
吃完早飯,池斯年開車載著雪惜去上班,雪惜一早上都神思恍惚,坐在那裡發呆。中午吃飯時間到了,安小離叫她一起去員工餐廳。
她們剛走近員工餐廳,一股魚腥味撲面而來,雪惜胃裡一陣翻湧,她臉色一變,強忍心裡不適,快速對安小離說:「小離,你先去。」
說完,她捂著嘴匆匆往來時路跑去,安小離站在餐廳門口,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然後走進去打飯了。
雪惜捂著嘴衝進廁所里,她趴在馬桶上吐得翻天覆地,她吐得精疲力盡,連膽汁都吐出來了。終於停下來時,她臉色發白地蹲在那裡,眼淚大顆大顆地砸落下來。
如果早上她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她已經能確定她得了跟媽媽一樣的病。她見過媽媽什麼也吃不下,只是吐的狀況,而她現在的狀況與她多麼相似,她真的得了白血病。
這樣一想,她捂著嘴嗚嗚的哭起來,怎麼辦,她要死了,嗚嗚嗚……
雪惜躲在廁所里哭得昏天暗地,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她頭上,她難過的要命,她真的不想死,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想要幸福,老天為什麼對她這麼殘忍?
不,她要去醫院,她要去檢查,聽說白血病初期是可以治療的,她不能放棄自己。雪惜站起來,打開廁所的門,踉蹌著衝出廁所。
她回到托班,於萌萌與張玲剛吃完飯回來,見雪惜臉色發白的衝進來,於萌萌道:「蘇老師,你臉色很不好,出什麼事了?」
「沒事,萌萌,我請一會兒假,你照管一下小班的孩子們,如果實在顧不過來,就請小離過來幫幫你,我一會兒就回來。」雪惜拿起自己的包,匆匆走出托班。
於萌萌與張玲面面相覷,於萌萌說:「她怎麼了?好像剛哭過的樣子。」
「會不會跟池總吵架了?」張玲猜測道。
於萌萌臉上掠過一抹笑意,「不會吧,早上還看到他們一起進公司。」
「誰知道呢?」
雪惜衝出公司,她沒有開車來,只好打的,坐上車後,司機問她去哪裡,她本來想說去市中心醫院,想了想,她去了附屬醫院。之前媽媽查出患了白血病之後,就一直在那裡治療。
一路上,雪惜都心神不寧,她害怕,萬一真的查出她得了白血病,她該怎麼跟池斯年說?一路上,她都在胡思亂想,一會兒想,如果她得了白血病,她不會告訴池斯年,不會讓他體會她當初得知媽媽患了白血病的絕望,她會悄悄的離開,一會兒她又想,她不會那麼倒霉的,一定是她多想了,她可能是吃錯東西了。
就在這樣忐忑不安的心境下,計程車停在了附屬醫院門口,她看著醫院門口人來人往,她心裡又難受起來,她真的很害怕。
司機見她不給錢也不下車,忍不住催促道:「小姐,你到底下不下車,要下就下,別耽誤我掙錢。」
雪惜猶豫不決,她想去檢查,又害怕去檢查,這樣矛盾的心理折磨著她,她看了一眼醫院大門,她說:「走吧,我不去了。」
司機古怪地看著她,那眼神肯定以為她有病。車剛開了幾米,雪惜又猛地喊停,給了車錢,她下了車,站在門口徘徊不定。
「雪惜?」正在雪惜猶豫不決時,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轉過頭去,是媽媽的主治醫生黃醫生,她心裡一喜,隨即又是一沉,「黃大哥,好久不見。」
黃醫生本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走過來,笑盈盈道:「是啊,好久不見,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