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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蔣領著她來到最裡間辦公室,這間辦公室使用的黑色玻璃牆,裡面可以將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外面倒是看不見裡面。老蔣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喬震威的聲音,老蔣推開門,請楊若蘭進去。
楊若蘭大步走進去,喬震威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看著楊若蘭一步步走近,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那無數個恩愛纏綿的日子。
楊若蘭在喬震威面前坐下,如今雖已年過五十的她,因為近年來保養得宜,看起來並不顯老態,穿著也時尚年輕。除了那一頭銀髮,歲月幾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她打量了室內一圈,笑道:「震威啊,你的品味跟你的穿著還真是一個檔次。」
喬震威按了內線,吩咐人送兩杯綠茶進來。楊若蘭喜歡喝綠茶,這是所有愛慕她的男人都知道的事。十幾年了,她的音容笑貌在他腦海里漸漸模糊,唯獨她品茶時那慵懶如貓的神情,讓他揮之不去。
「得,不用送茶了,萬一擱了砒霜,我可受不起。」楊若蘭打斷他的話,她站起來,如入自家一般,隨意地走動起來,喬震威也連忙站起來,「你還是這麼伶牙俐齒。」
楊若蘭站在窗邊,窗子凸了出去,地板上鋪著透明的鋼化玻璃,站在上面,就像懸浮在半空中。楊若蘭面不改色地眺望遠方,這個位置這種高度,可以縱覽全城的風景。
「若蘭,你這些年可還好?」喬震威站在離楊若蘭三步遠的地方,盯著她的背影問道。
「真難為你還問得出口,震威,我今天來,不是跟你閒話家常的,我跟你做個交易。」楊若蘭轉過身去,她身後大片的落地窗,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她的神情隱在陰影里,教人看不清楚。
「什麼交易?」
「放過孩子們。」
「我有什麼好處?」
「我讓煊兒放過你。」
「哈哈哈,若蘭,你還是跟從前一樣天真,如果你兒子真的斗得過我,你會來求我嗎?」喬震威大笑道,他最恨的是她叫他震威這兩個字,她每每這樣纏綿的叫他震威時,他就覺得她是透過他叫著另一個男人。
「你也跟從前一樣自大,你別忘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我也不是來求你,我是來跟你交易。」楊若蘭說。
「交易?哈哈哈。」喬震威笑不可抑,笑到最後,眼淚都流出來了,這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楊若蘭,我的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就算跟池斯年斗到死,我也絕不妥協。」
「你!」楊若蘭氣得紅了臉。
「要不,你來給我當情人,興許我會考慮放過他們。」喬震威輕/佻地看著楊若蘭。
楊若蘭氣得老臉直抽抽,「你還真是越老越不要臉了,喬震威,一日夫妻百日恩,機會我已經給你了,如果你還要一條道走到黑,我們不妨拭目以待。煊兒的幸福曲折一些,可你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是麼?那我們就拭目以待,我對『幸』集團也很有興趣,如果那變成我的產業,倒是值得人期待。」喬震威看著隔壁那棟高樓道。
楊若蘭冷笑一聲,「就怕你吞不下。」說完,她轉身往外走去。
喬震威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道:「若蘭,我還活在地獄裡,你們怎麼能幸福快樂?」
楊若蘭的背影一滯,隨即大步走出了辦公室。喬震威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門後,他猛地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
那年的事,直到現在他都還記憶猶新。他接近楊若蘭,本意是要騙她的財產,錯就錯在,他最後愛上了她。楊若蘭這個女人性格霸道剛烈,眼睛裡容不得一粒沙子。
有一次,他與公司的同事吃飯回去,回到樓下,一個開車送他回去的女同事突然抱住他親了他。這一幕被楊若蘭瞧見了,他回去後,兩人大吵了一架。
吵架時,楊若蘭失手將他推下了樓,他雙腿叉在樓梯下的屏風上,傷了命根子。從那以後,他一撅不振,他的愛也變成了恨。
………………
市中心醫院,舒母手裡提著兩個保溫桶,一個是舒父的,還有一個是舒雅的。她走到病房門口,聽著裡面的對話,她的臉忽然一片死灰,手裡的保溫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她似受到了驚嚇,拔腿就跑。
裡面的人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連忙奔過來打開門,警惕地在走廊上看了看,沒有看到可疑的人,他放了心。一低頭,就看到地上躺著兩個保溫桶,那人慌忙關上門,「姐夫,好像是姐來過了,她應該聽到我們的對話了,怎麼辦?」
舒父蹙緊眉頭,一言不發,梁慶國見狀,也沒敢再多言,連忙藉口自己還有事,匆匆走了。舒父看著合上的房門,眼裡掠過一抹狠戾。
雪惜與池斯年回到別墅,兩人如膠似漆的,池斯年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雪惜羞得滿面通紅,捶了他一下,丟下一句「我不想理你了」,然後飛快的跑開。
阿姨在廚房裡做晚飯,看到他倆這麼甜蜜,臉上都快笑開了花,「這小兩口真是讓人操心喲。」
雪惜回到臥室,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泡澡,將渾身的黏膩洗得一乾二淨,想到他在醫院裡失控表白的那三個字,她捧著臉傻笑起來。
浴室的門忽然開了,池斯年探進頭來,色迷迷的盯著浴缸里的她,輕笑道:「你傻乎乎的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