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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宋清波輕輕將她擁進懷裡,他愛她,愛得近乎卑微,只要她留在他身邊,他就心滿意足,其他的,他都不會多想,「無論何時,請記得我愛你。」
雪惜著急地想向他保證什麼,最後還是咽進了肚子裡,那些荒謬的理由,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麼讓宋清波相信她。
她點點頭,「小哥,我知道。」
宋清波神情一黯,收緊胳膊,將她抱得更緊。她說的是我知道,而不是我也愛你。其實早就知道的,為何心裡還是這麼難過,「我愛你,小晴。」
雪惜安靜地靠在他懷裡,他身上有股讓她安心的力量,可是貼得這麼近,偏偏就少了心動的感覺。她閉上眼睛,在心裡嘆了一聲。
而在不遠處二樓的露台上,有人將他們相擁的畫面盡收眼底,他一臉陰鬱,手指使力,玻璃杯碎裂,殷紅的血流淌下來,他也毫不在意,一直盯著樓下那一幅和諧的畫面……
雪惜與宋清波走進婚禮大廳,裡面人滿為患,軍政商三界皆有人前來參加婚禮,可見程家在海城的地位。
雪惜剛走進去,就有人向她揮手,程靖驍為好朋友刻意安排了兩張桌子,這用意……不得不說事先很可能有預謀。
向她揮手的是申世媛,一如三年前的漂亮大氣,不過現在還多了一股少婦風韻,看起來更加美麗動人。她幸福地依在一身正裝的顧遠兮懷裡,毫不掩飾的向世人展示她的幸福。
在她們三個人中,申世媛的幸福簡單而快樂,沒有第三者,沒有性格磨合,他們仿佛天生就該是一對,讓旁人羨煞不已。
雪惜有意要避開「熟」人,但是申世媛已經不容她拒絕,站起來飛快走到她身邊,熱情的挽著她的手,「蘇雪惜,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叫得嗓子都啞了,你還裝沒聽見。」
她的動作自然,她的話很親切,仿佛她們從來沒有分別三年,一點陌生的拘束感都沒有。雪惜有些不自在,與申世媛一桌的,顯然還有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世媛,好久不見了,這裡有位置,我坐這裡就行。」雪惜不肯向前走了。
「那怎麼行?我聽說你現在是巴黎小有名氣的編劇,該不是看不起我了吧?」申世媛眨著深藍色的眼睛,促狹道。
「沒有的事,我……」雪惜一遲疑,就被申世媛拖著走到他們那一桌,不由分說的將她按坐在池斯年旁邊,雪惜頭皮發緊,想要站起來,又被申世媛按下去。
「蘇雪惜,幾年不見你,我們可得好好敘敘舊,對了,這位是?」申世媛仿佛終於發現了跟在雪惜身後的宋清波,故作茫然道。
雪惜感覺到身旁的目光犀利如刀鋒,她心中惴惴,想起在影樓時池斯年說的那句話,她深吸口氣,站起來挽著宋清波的手,微笑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宋清波。」
雪惜此話一出,在座的幾位臉色都猛地變了,池斯年隨意地靠在椅背上,玩味地看著他們挽在一起的手,並不說話。顧遠兮看了池斯年一眼,似乎猜不透大哥此時在想什麼。
申世媛下意識看了池斯年一眼,藍眸里多了一抹意味深長。
雪惜不理會他們的打量,磊落大方的向宋清波介紹,「小哥,這位是顧遠兮,這位是申世媛,這位你認識,我就不用介紹了。」
池斯年忽然接話,「怎麼不介紹了?心裡有鬼?」
雪惜瞪著他,他總是能讓她的好脾氣破功,池斯年也盯著她,眼裡流露出只有她看得懂的光芒,雪惜咬牙,「小哥,他是池斯年。」
「你的丈夫!」池斯年接道。
「前夫!」雪惜切齒道。
「前夫也是夫,至少我這個夫擁有過你,他擁有過你嗎?」池斯年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
雪惜臉色醬紫,她惱羞成怒,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們沒睡過?」
池斯年的臉色沉了下來,手指頓了一下,再不復剛才的盛氣凌人,他站起來,湊過去貼在她耳邊,用只有雪惜才聽得見的聲音,低語道:「蘇雪惜,你真讓我噁心!」
雪惜氣得渾身發抖,三年了,她不求他有一絲悔過之心,但也不該這樣咄咄逼人。當年的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對不起她,他憑什麼這麼說她?
她拼命壓抑著心裡的委屈,她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為愛可以卑躬屈膝的蘇雪惜了,如果他是想看到她的眼淚,那恐怕要讓他失望了,「謝謝,我看見你也倒盡胃口。」
池斯年看到她臉上掠過一抹受到傷害的神色,他本來就後悔自己的言語太過尖酸刻薄,但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風度盡失,「是麼,那昨晚是誰纏著我要她的?」
「你胡說!」雪惜驚慌地回頭看著宋清波,她怕宋清波誤會,怕他因為池斯年口無遮攔的話而受到傷害。宋清波上前一步,將她擁進懷裡,搖搖頭:「小晴,別生氣,你今早的表現,足以說明你跟他沒什麼,我相信你。」
宋清波的話四兩拔千金,既反擊了池斯年,又安撫了雪惜,還展現了自己的風度,池斯年徹底敗下陣來。
剛才在露台上看見他們相擁的情形,他的心就在醋海里翻騰著,終於盼到她進來,卻是與宋清波手牽手走進來,他看見他們十指緊扣,就想衝過去將他們分開,可是他用什麼立場去?
雪惜再見到他,始終冷淡,偶爾被他挑起怒火,也全是因為宋清波。他不肯承認自己輸了,只好一再激怒她,看見她因為他的話表情變得生動起來,他就覺得自己還是能主宰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