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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光幕下,行人紛紛佇足眺望,看來這又是哪個富家子弟在討女人喜歡了,女人們羨慕嫉妒恨,男人們覺得無聊加幼稚。
而在行人中,有一道沮喪的身影正靜靜的立在路燈下,這半個月以來,她的日子並不好過,陸正鳴一直被調查,最後調查組還將她帶去審問,問她跟張副市長是什麼關係,知不知道正達集團一直給張副市長行賄?她一概回答不知道。
調查組的人就問她,她跟陸正鳴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陸正鳴要將整個公司都交給她打理?她奉行沉默是金的原則,調查組再三誘導她,她都不曾開口,因為無論她怎麼回答,都不可能讓陸正鳴完美脫罪,只有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跟調查組的人抗衡了一周,調查組在她這裡查不出什麼來,沒再來打擾她。但是陸正鳴一直被關押著,沒有任何消息。張副市長已經確定被雙規了,陸正鳴的罪遲早都要定下來,而她能用的人脈都已經用完了,卻連陸正鳴的面都沒見到。
她很擔心陸正鳴會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更擔心陸正鳴會供出她來,她必須儘快將他救出來,但是李承昊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
因為世界水上樂園與和城兩個項目同時緊急叫停,公司的股價這幾天一落千丈,公司里的員工更是人心惶惶,大家看見她總是欲言又止,也有一些重要的員工已經向她辭職。
眼見著正達集團像一座欲傾的大廈開始搖搖欲墜,舒雅內心的焦灼可想而知。正達集團是她的心血,是她十年「臥薪嘗膽」從喬震威那裡偷來的,從一個千萬資產的小公司,壯大到現在的百億資產;是她甘心坐牢也要保住的身家。
可現在她看著它一天天走向倒閉,她卻束手無策,她不甘心。
尤其是她在這樣走投無路的境況下,還看到她曾經的愛人以這樣浪漫的方式向另一個女人示愛,那些霓虹燈光像X射線一樣無形的凌遲著她的心,她恨池斯年的無情,更恨蘇雪惜。
這一切都是屬於她的,如果她不是長著跟她一樣的臉,池斯年怎麼會注意到她?
瘋狂的恨意在心裡滋生著,舒雅渾身都在發抖,如果正達集團倒了,她要讓這兩個狗男女付出應有的代價。
………………
秦珊珊身體剛好一點,就趕回了海城準備復職,頭兒卻告訴她,給她放了三個月長假,等她休息夠了再回去上班。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愣愣地回不過神來,走出領導的辦公室,她又折返回去,單刀直入道:「頭兒,小劉交回來的銀色U盤……」
「小秦啊,這事就此告一段落,你好好休整幾個月,等身體恢復了,再來上班,還是檔案室的文職,其他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秦珊珊驚疑不定,又不敢問銀色U盤裡有些什麼內容,對上級領導來說,這些都是機密。從領導辦公室里出來,她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這個U盤會給李家帶來什麼樣翻天覆地的毀滅。
她捏了捏眉心,前面轉角處,她撞進了迎面走來的一個男人懷裡,她向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一邊道歉,一邊抬頭看去,然後她撞進了一雙冷冽的瞳眸里,她渾身驚顫了一下,然後垂下頭,默默從他身邊走開。
李承昊看到秦珊珊出現在這裡,隱約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他看見秦珊珊轉身走了,他猶豫了一下,大步朝她走去,一點也不避諱局裡同事的眼光,拽著她的手向外走去。
秦珊珊被他拽著往前走,她想甩開他的手,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他握住的正好是她輸液的那隻手,「李承昊,你放開我。」
李承昊充耳不聞,一直拽著她到了停車場,他才猛地鬆開手。秦珊珊差點跌坐在地上,她穩住身形,瞪著李承昊,怒道:「李承昊,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不是最討厭在工作場合跟我拉拉扯扯嗎?」
李承昊雙眸微眯,他看著她,寒聲道:「你是去做臥底?」
他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秦珊珊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她心虛的垂下頭,不是因為去做臥底,而是做臥底拿回來的銀色U盤,那是李家存亡的關鍵。或許因為她,李家今後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李承昊見她不說話,他神色更冷,「秦珊珊,舌頭被貓叼了?我在問你話。」
秦珊珊抬起頭來看著他,她不該覺得愧對他的,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作為人民警察,她有責任有義務打擊違法犯罪活動,所以她不該愧疚,哪怕這個人曾是她公公。
「李承昊,我心裡有些疑問想要問你,我們能找個地方談談嗎?」三年來,秦珊珊這是第一次沒有躲閃他的目光,曾經,或許她覺得她用了些手段,才能嫁給他,迅速從臥底做回了正常人,但是現在,她不欠他了。
李承昊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拉開車門上車。秦珊珊見狀,知道他肯跟她談,她吁了口氣,拉開后座坐進去。
她始終都記得,他的副駕駛座是她永遠不能觸碰的角落,就像他冰封的心,她永遠觸碰不到。
李承昊掃了她一眼,沉默地開車,最後車子停在了軍區大院裡,秦珊珊的心倏的一緊,「李承昊,我們在外面談就可以了。」
「家裡沒人,走吧。」李承昊連話都不吝嗇多說一句,秦珊珊心裡不安,幾次想問他家裡的人去哪裡了,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她已經不是李家的人了,再沒資格過問李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