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頁
雪惜被他訓得垂下頭去,她瞅著地面,「你別訓我了,這裡還有外人在呢,讓人家笑話怎麼辦?」
雪惜這句「外人」當真讓池斯年高漲的怒火收斂了些,他看向舒雅,見她還一身狼狽地站在那裡,他蹙了蹙眉頭,「舒雅,你去創傷科上點藥,我送惜兒回家。」
舒雅張嘴欲言,池斯年已經牽著雪惜的手向前走去,經過行李箱時,他順手拉走了行李箱。舒雅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充滿恨意與怨懟。
這一刻,她明白了池斯年拒絕她的原因,完全是出在蘇雪惜身上,只要蘇雪惜不在了,他才會屬於她。
雪惜被池斯年拖著向前走,她忍不住回頭看著孤伶伶站在走廊里的舒雅,第一次見到舒雅時,她很同情她的遭遇,同情她啞了。但是現在,這個女人千方百計破壞她跟池斯年的感情,她已經無法再同情她。
不管她曾經為池斯年犧牲了什麼,他們之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會再回來。
如果真愛一個人,是希望他幸福,而不是拼命去破壞他的幸福。如果當初池斯年還愛舒雅,就算她痛不欲生,她也會成全他們,默默祝福他們。
她從小哥身上學會了,愛情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只有他幸福,她才會幸福。
雪惜被池斯年拖著出了醫院大門,她嘟著嘴抱怨道:「你能不能走慢點,我快要暈倒了。」來的路上,雪惜有千萬種想要懲罰他不告而別的想法,此刻站在他面前,她連板著臉生氣都做不到。
她知道她太不爭氣了,也丟盡了女人的臉,可是她不想計較了。生活太累了,他們之間橫插著的人事物也太多,如果她為了這些人跟他一次次吵架,只會正中那些人的下懷。
雖然來之前,她並沒有料到舒雅在這裡,剛才看到她時,她心裡也咯噔了一下。但是當池斯年丟下被燙傷的舒雅,拉著她離開時,她心裡只剩下滿足,至少在那一刻,他選擇了她。
池斯年回頭看著她臉色白得像紙,他停下腳步,皺眉道:「看你這鬼樣,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挨到英國的,下次不許這樣了,知道嗎?」
他兇巴巴的樣子,眉間深深地皺成了一個「川」字,雪惜忍不住伸手去撫平他眉間的褶皺,「沒有你陪在我身邊,我睡不著,而且我也擔心小吉他。」
擔心小吉他是真的,睡不著是假的,她這幾天嗜睡得很,常常鬧鈴響了好幾遍,才肯從床上爬起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擔心你?」
雪惜呼吸一滯,她看著他眼裡的關切與擔憂,她駁辨道:「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一個人悄悄的來了。」
「……」池斯年真想打她的屁股,這是什麼邏輯?「你下次還是告訴我吧,比起事後擔心,還不如當時就擔心了。」
「你還想有下次呀,你下次再不告而別,我就躲到一個讓你看不見的地方,讓你思念死。」雪惜只是一句戲語,卻沒想到一語成讖。
「不會有下次了。」池斯年彎腰將她打橫抱起,雪惜尖叫一聲,趕緊摟著他的脖子,他掂了掂,疑惑道:「你是不是長胖了?」
雪惜伸手捶他的胸膛,「討厭你,敢嫌棄我胖。」
池斯年抱著她大步走向停車場,將她放進車裡,他探身過去給她系安全帶,突然的接近讓雪惜呼吸停頓了一剎那,她偏過頭看著窗外,池斯年系好安全帶,他跪在椅側,伸手捧著她的俏臉,好奇道:「你身體裡到底有多少能量,讓你敢這樣不顧一切的跑來找我?」
說實話,剛才看到她那一瞬間,他不是不激動的,日夜思念的人兒就那麼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眼前,讓他幾乎以為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雪惜亦捧著他的俊臉,她眼睛奇亮,「因為……你在這裡呀,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回家的路隨時都讓我充滿正能量。」
池斯年忍不住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然後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
彼此分開後,雪惜臉頰緋紅,不似剛才那麼蒼白了,她看著近在眼前的池斯年,皺眉道:「舒小姐怎麼會來這裡?」
池斯年微笑了一下,「我也想知道。」
「哼。」雪惜噘著嘴不滿的哼了一聲,舒雅對池斯年的心思那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想到她剛才居然捧著粥碗給池斯年餵粥,她就各種不爽,「她來幾天了?」
「昨天來的。」池斯年說完,鄭重其事地看著她,「惜兒,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跟她沒什麼,也不會有什麼。」
「那誰知道?」雪惜癟嘴,舒雅消息倒是很靈通,小吉他受了傷,她第二天就趕來了,讓人不得不懷疑公司里是不是有她安插的眼線。
聽著她不以為然的話,池斯年的神情格外嚴肅,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對我來說,她只是小吉他的媽媽。」
「就這一個身份,你就永遠擺脫不了她,斯年,愛情是排他性的,有一個前女友時時以孩子的藉口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就算我們的感情再深,遲早也會產生裂縫的,這與信任無關。更何況,她對你還沒有死心。」雪惜說。
池斯年亦知道舒雅對他並未死心,他的眉頭深深地蹙起,「惜兒,你希望我怎麼做?現在小吉他躺在重症監護室,我不可能讓她馬上回國,這樣狠決的事,我做不出來。」
聞言,雪惜頓時心浮氣躁起來,她生氣地皺眉,「那你覺得我會提出這樣狠決的要求是嗎?池斯年,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不識大體、小肚雞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