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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裡一時陷入僵局,池斯年笑了一下,「恐怕是不在乎你吧,否則怎麼捨得讓你孤單。」
「我想這不關你的事吧。」雪惜冷聲道。
「也是,我只是好奇,隨便問問,你不用這麼防著我。」池斯年斜倚在電梯壁上,姿態閒適,反觀雪惜,卻有些拘謹。
「我用得著防著你嗎?池斯年,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雪惜生氣,她面對他時總做不到自然,即使在心裡做了很多建設,面對他時,就全然崩盤,這樣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只是隨便聊聊,何必動氣。我們現在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將氣氛搞得這麼僵,你說是不是?」池斯年也不惱,悠閒自在地看著她。
雪惜不吭聲了,直到電梯再度「叮」一聲開啟,她快步走出電梯,仿佛身後有毒蛇猛獸在追趕。池斯年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唇邊掠過一抹苦笑。
直到雪惜坐上了車,她的心跳才如密如鼓點般急跳起來。面對他時,她總做不到若無其事。他雲淡風輕的幾句話,就能撩拔得她失魂落魄。
雪惜看著後照鏡里自己彷徨無措的臉,是那樣軟弱。她狠狠閉上眼睛,不想承認自己還愛。耳邊突然響起玻璃被敲響的聲音,雪惜倏地睜開眼睛,看到站在車門外的池斯年,那些她還沒來得及掩飾的脆弱,就那麼猝不及防的映入他眼瞼,池斯年怔了怔。
雪惜立即斂去臉上所有的表情,她看著池斯年,降下玻璃窗,「有事?」
「我的車送去檢修了,司機堵車,能不能搭個順風車,送我去聚星?」池斯年一臉真誠,真誠的看出不來他有任何城府。
雪惜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在判斷他話里的真實性。
「算了,你不願意,我去外面打個車就行。」池斯年見她不語,也不勉強,抬腳便走。
雪惜喊住了他,「上車吧。」
池斯年悄悄在心裡給自己比了個「耶」,他快速坐上車,生怕她會反悔一般。雪惜看了他一眼,發動車子駛出了小區。
車子平穩地向前駛去,池斯年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雪惜熟練的姿勢,他說:「惜兒,你真的變了。」變得獨立,變得堅強,變得不再依靠任何人。
「人總是要改變的,一成不變的只有過去。」雪惜專注地看著前方,握住方向盤的手倏地收緊,三年了,怎麼可能不變?
池斯年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流逝的建築物,「你變了,我卻還活在一成不變的過去。那是對我的懲罰吧,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回到三年前你沒出事前的那一天。」
「你這是在懺悔?」雪惜握緊方向盤,她努力控住晃動的車身,譏諷地看了他一眼,「可惜我不是神父,我救贖不了你。」
「惜兒。」池斯年看著她,如果雪惜肯再看他一眼,就會看到他眼裡的絕望與痛苦。她恨他,他該承受的,「是否現在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再相信我?」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早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一切。」雪惜漫不經心道,每個不眠夜,她腦海里總是浮現那一幕,她頭上懸掛著一個大鐵球,鐵球一點點落下來,而她最愛的人,卻跟另一個女人廝磨在一起。
「……」池斯年嘗到了心尖漫上來的苦澀,他看著她,她冰雕一般的側臉讓他望而卻步。那一步他走錯了,然後徹底的失去了她。
第496章 懺悔
直到今天,他都在懺悔。 車廂里沉默下來,傷了他,雪惜的心又何嘗好過了?但是他不該再出現在她面前,不該用這樣的方式來擾亂她的心。
車子停在聚星娛樂公司樓下,池斯年走出車外,雪惜停好車,看見他還站在走道上等她,她關上車門,慢慢走出來。
兩人並肩前行,雪惜想甩開他,但是她走得快,他也走得快,她慢下來,他也跟著慢下來。雪惜心裡惱火不已,她停下來,「你先走吧。」
這裡是公司,池斯年會來這裡,絕非巧合,她不想讓人看見她跟他在一起,給人話柄。
池斯年也站住,他看著她,說:「怕別人誤會?」
雪惜還沒說話,聽他又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還是你怕宋清波會誤會?」
「對,我就是怕我男朋友會誤會,所以請你先走吧。」雪惜眼裡火光一閃,又被層層冰封起來,池斯年挫敗極了,他看不懂她。
池斯年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倏地轉身離去。雪惜看著他的背影,她雙肩一垮,疲憊瘋涌而至。如果每天都要這樣見面,那簡直太可怕了,而她,又能掩飾到何時?
雪惜走進辦公室,雖然她只是編劇,幾乎不在公司里辦公,但是公司還是奢侈地給她準備了一間辦公室。她將U盤插入電腦,將裡面的劇本導出來,然後連接印表機。
印表機發出嗡嗡的聲音,A4紙從機器里吐出來,雪惜坐在椅子裡,看著印表機發呆。耳邊響起敲門聲,雪惜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幾個平時打理演員服裝的助理與化妝師走了進來。
「蘇小姐,我們是總裁派來給你化妝的。」
雪惜一頭霧水,她站起來,「為什麼要化妝?」
「是這樣的,開機儀式後有一場慈善晚會,總裁邀請你參加,這場慈善晚會是專程為患白血病的病人募捐的。」其中一個看起來頗為伶俐的女孩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