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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腿上穿的是一條單薄的家居褲,腳上踩著一雙粉色兔拖,這樣的天氣,一下子就從腳心冷到頭頂。
她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冷得縮在了一起,不停地打著噴嚏,直到身上忽然一暖,她立即抬起頭來,就見池斯年眉毛上都凝結著霜,「你到底在胡亂發什麼脾氣?這麼冷的天穿這麼點出門,病倒了可別指望我會照顧你。」
雪惜垂下頭來,將肩頭的的衣服揮下去,「我沒要你多管閒事。」
「蘇雪惜,你怎麼這麼倔?昨天是誰做錯了事,背著我去見男人你還有理了是不是?」池斯年左右看了看,沒人才低聲喝斥她。
「你不要跟我說話,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雪惜放狠話,可這樣的狠話一放出來,首先傷到的是她自己,想到若真的看不到他,心就痛得竟然再也想不下去,眼淚一幕幕蓋上來,迷住了她的視線。
池斯年擰緊了眉,「好,蘇雪惜,你有種。」池斯年掉頭就走。
雪惜也不看他,這時公交車來了,她站起來往公交車上走去,投了一枚硬幣,她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車上的人不多,看見她穿這麼單薄,都好奇地看著她。
池斯年走了幾步,驟然轉過身來,看著被扔在了椅子裡的衣服,他握緊拳頭,他覺得他的一片好意也被她丟棄了。他撿起衣服,快速衝上車去。
「同志,你還沒投幣。」司機看他徑直往後面走去,大聲喊道。
公交車上所有的人都看著他,他從來沒這麼丟人過,一時漲得俊臉通紅,他連忙伸手探入懷裡掏錢包,包里空空的,他又摸了摸別的包,居然身無分文,他的臉更紅了。
看著坐在椅子裡扭頭看著窗外的蘇雪惜,他蹭過去,用膝蓋碰了碰她,雪惜沒理他,他又碰了碰,「喂,我沒帶錢。」
雪惜不理他,沉默地看著窗外,司機又催了一次,池斯年看著坐著一動不動的蘇雪惜,氣得牙根痒痒,他解下手上的勞士力金表,走到投幣箱前,「我沒帶錢,這塊表夠不夠?」
司機見他態度不好,也生氣了,「我要你的表幹什麼,上車投幣是常識,只要一塊錢,多的我不要。」
「我就只有表沒有錢,我拿表當一塊錢不行嗎?」池斯年沉著臉,覺得這司機也故意刁難他。
「我也說了,我只要一塊錢,我不要表,要不你就下車。」司機跟他僵持住了,看這人的穿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這麼不講理。
車裡的乘客開始指指點點了,雪惜充耳不聞,只當沒聽見。
前面卻越吵越厲害,雪惜終是不忍心看見他被趕下車,她起身過去,投了一塊錢又坐了回去。車裡開了空調,她稍微暖和了些,她坐在椅子裡,想著自己該去哪裡,手機沒帶,錢包沒帶,身上就只有買菜找的十幾塊零錢,自己這個樣子,似乎只能去安小離家了。
池斯年沉著臉站在雪惜旁邊,司機開車開得並不穩,池斯年左搖右晃的,卻還是將衣服披在她肩上,不再出聲。
兩人坐了一站又一站,車上的人陸陸續續下車了,雪惜身邊坐著一位老大姐,她看了看兩人鬧彆扭的樣子,扯了扯雪惜的衣服,「小姑娘,跟你老公吵架了?」
「他不是我老公。」雪惜尷尬道。
老大姐以為她在堵氣,便說:「夫妻磕磕絆絆很正常,你看他都來追你的份上,就原諒他吧,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沒有隔夜仇的。」
「大姐,他真不是我老公。」雪惜重複。
老大姐更覺得她是在堵氣了,便抬頭看著池斯年,當和事佬,「小伙子,聽大姐一句話,跟你老婆說幾句軟話,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哄她幾句,她就不會生氣了。」
池斯年黑著臉不吭聲,老大姐見兩個當事人這樣,覺得無趣,訕訕的不說話了,過了兩站,她到站了,便站起來下車。
雪惜旁邊的位置空了下來,池斯年見狀,踹了踹她的腿,「往裡坐。」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不要說我第三次。」
「不去不去不去!」
池斯年二話不說,彎腰將她抱起扔到裡面的座位上了,自己坐了下來,雪惜氣得臉都紅了,「你這個無賴。」
雪惜扭頭看著窗外,不理他了。池斯年坐在她旁邊,看見她身上的衣服滑了下來,他蹙緊眉頭道:「衣服穿上,不要弄感冒了。」
他話音剛落,雪惜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她怕真的感冒了,也不想在此時逞能,順勢穿上衣服。還是繼續扭頭看著窗外不理他。
公交車一直往前開,池斯年坐在旁邊沒動靜了,雪惜扭著頭,誰也不理誰,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突然,手背被碰了碰。
她沒理,因為知道是誰。
接著是大腿上酥酥痒痒的,她臉色一僵,以為他在車上也要亂來,手狠狠打過去,低聲斥道:「你幹嘛?」
池斯年的臉色多了種奇怪的難堪,他抿著唇不說話,就那麼盯著她。雪惜被他盯得心裡發毛,首先敗下陣來,轉過頭去看著窗外。
過了好一會兒,手背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她忍住沒有回頭看他,他好像在她手背上寫字,她居然聚精會神地感覺他在寫什麼。
不要鬧了,跟我回去。
第180章 手背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