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雪惜風捲殘雲般喝完了粥,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渾身像被大卡車碾壓而過的酸痛也沒剛才那麼厲害,吃飽喝足的她,精神好了許多。 期間池斯年接了幾個電話,忙得不可開交。
雪惜忽然想起他說她已經昏睡了兩天,天哪,她的稿子。完蛋了完蛋了,這次要被編輯罵個半死。這次的翻譯稿要得急,所以她才連夜趕著翻譯出來,最後還是耽誤了時間。
池斯年還在打電話,她想了想,拔了針頭跳下床。坐在他的電腦前,登上QQ,編輯的頭像果然在猛閃。
她頭皮一陣發麻,這個編輯出了名的難搞,脾氣火爆,罵起人來半分不留情面。她耽誤了兩天時間,肯定會被他炮轟,她甚至可以預見他刷了滿屏的憤怒表情。
然而她點開聊天界面,卻沒有看到想像中憤怒表情,而是頗有些詭異的留言。
「蘇雪惜,這次交來的稿子質量不錯,雖然延遲了一天,看在我們合作兩年來你都按時交了稿的份上,我大人大量原諒你,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稿子交了??
雪惜腦門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什麼時候交的?那天晚上她拼命趕稿,也只翻譯了五分之一,怎麼可能犯抽的交稿?
難道是她昏迷了,還人品爆發的爬起來把剩下的翻譯了?那更不可能嘛!
那到底是誰給翻譯的,誰給交稿的?雪惜糾結了。
「該死的,誰准你下床了?」池斯年接完電話,就看到蘇雪惜頗具糾結地窩在沙發上,那邊吊的點滴正一滴一滴往地上滴去,他頓時咆哮起來。
雪惜被他吼得縮了縮脖子,速度的爬上床,拉上被子蓋住臉。
池斯年氣得抓狂,揪著頭髮在病房裡走來走去。年輕時,他脾氣火爆,一點就著。後來經過歲月的洗禮,他慢慢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輕易不會發火。
可是蘇雪惜就是有能耐惹得他大發雷霆,剛好一點就開始蹦躂,早知道她這麼糟蹋自己個兒的身體,那晚他就該任她自生自滅。
他氣得胃疼肝疼,恨不得將她從床上拖下來打一頓,「混蛋,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剛剛才撿回來,你想死就給老子死遠點,別讓老子看見你生氣。」
雪惜躲在被子裡都能感覺到他的怒氣,她嚇得心肝皆顫。某人生氣了,某人好可怕。
斯年看見她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衝到臨界點的怒火像遇到冰塊一般,迅速消弭於無形。他站在床邊,微嘆一聲,無奈道:「蘇雪惜,我上輩子欠你的吧,一定欠了你,我才拿你沒有辦法。」
躺在床上的雪惜心裡震動不已,又心酸不已,她怯怯地拉下被子,看著他無奈而疲憊的樣子,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的稿子,是你翻譯的嗎?」
池斯年氣得胸膛上下起伏,有種想吐血的衝動,敢情他說了這麼多是在對牛彈琴?「你這個沒心肝的白眼兒狼。」
池斯年氣得半死,丟下這麼句似嗔似怒的話轉身就走。
不知為何,雪惜心底一慌,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快速拉住他的手,怯生生道:「對不起,我……」
她咬著唇,神情有幾分懊惱,心裡似憋著千言萬語想說卻說不出來,她向來不是會說話的人,再加上她跟池斯年的關係還沒有親近到她可在他面前撒嬌,或是說甜言蜜語。
可是看見他真的氣狠了,她心裡又為自己的嘴拙生氣,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啊,他三番兩次救了她,她怎麼能看著他負氣離開?她不是個不知感恩的人。
池斯年側過身去,看見她小鹿巴比一樣可憐的目光,心忽然就柔成了一汪水,他想要伸手揉揉她亂糟糟的腦袋,最後到底還是沒動,臉上拉不下來,他惡聲惡氣道:「拉著我幹什麼,我去叫護士重新給你打點滴。」
「哦。」雪惜窘得立馬縮回了手,臉頰發燙,躲閃著他揶揄的目光。
池斯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腳步輕快的出門了。
雪惜看著他的背影悵然若失,她到現在都無法理解自己剛才的行為,她怎麼就鬼使神差的拉住他不讓他走了呢?
護士很快來了,給她重新紮針固定。護士離開時,池斯年也沒有回來。她躺在床上無事可做,想起自己無故失蹤了兩天,一定有很多人找她。
她連忙拿起擱在床頭柜上的包,翻出手機。手機已經關機,她開了機,沒有想像中的未接電話,只有幾條簡訊,全是安小離發來的。
她怔了怔,她失蹤了兩天,喬家人居然沒人過問。她苦笑一聲,也對,她在喬家本就是多餘的人,她不回去招人煩,他們怎麼會關心她去了哪裡?
她翻開安小離的簡訊,「妞,你太好命了,居然被派去Y市學習了,我怎麼沒這命呢?聽說Y市有三多,美食多美景多美男多,你難得出去放鬆一下,一定要吃盡Y市美食、看盡Y市美景、色盡Y市美男,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點美食回來,美景美男就留給你慢慢享用了。」
「吃貨。」雪惜罵了一句。
原來沒人找她,是因為她被派去Y市學習了。不得不說池斯年這個理由想得很周到,讓她不用費盡心思解釋她失蹤的事。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她拿起手機一看,破舊的屏幕上跳動著「喬少桓」三個字,她心裡發虛,握著手機久久不敢接聽。
鈴聲歇了又響,不氣不餒,大有她不接電話,他就將電話打得沒電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