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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顧遠兮,你沒資格這樣說我,這十年來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如果蘇雪惜也受過我這樣的苦,她也會一爭到底。」
「說到這裡,我有個疑問希望舒小姐能替我解答一下,你說十年前你是因為大哥才被迫留在喬震威身邊,那麼當你有能力將小吉他安然無恙地送到大哥身邊時,你為什麼沒有趁機逃走?」
舒雅猛地抬起頭看著顧遠兮,「顧遠兮,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想說什麼,舒小姐,你口口聲聲拿十年前的事來綁架大哥的愛情,你不覺得你太卑鄙了?我們暫且不說太遠的,就說最近發生的事,大哥與喬震威正式拉開戰爭,你依然留在喬震威身邊,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所謂的情?」顧遠兮字字如針,他見她無話可說,他才冷笑道:「大哥一直不拆穿你,不是因為他笨他傻,他只是念在你當年救過他們的情份上,一再容忍你,你不要把這份容忍當作理所當然,不要逼大哥與你絕裂。」
舒雅看著顧遠兮,強將手下無弱兵,她果然小看了他。從他第一次站在她面前替蘇雪惜說話時,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站在蘇雪惜身邊,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池斯年身邊的人個個都這麼護著她?
「是麼?那我現在就要用我的救命之恩,牢牢將他綁在我身邊,坐實你給我的罪名。」舒雅說完,即使身體還很虛弱,她亦伸手去拔了輸液管,拔得太用力了,針頭扎進手背,鮮血長淌,她也不喊疼。
顧遠兮見狀嚇了一跳,看她手背上血珠一顆一顆滾了下來,他連忙按住她掙扎著想坐起來的身體,厲斥道:「舒雅,你不要命了!」
「不是你說我綁架了池斯年的愛情嗎?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舒雅用力推開她,她用力太猛,扯到了傷口,肩胛骨與大腿上的血立即浸紅了紗帶。
顧遠兮制止不了她這麼瘋狂的行為,他連忙按了床頭上的鈴,護士聞言連忙趕了過來,看到舒雅的病服已經被鮮血浸透,她大驚失色,「舒小姐,你別亂動,我給你包紮。」
護士重新回到護士站,拿了些消毒藥品與繃帶,急忙趕回病房。
顧遠兮想要制止舒雅瘋狂自虐,反被她抓傷,她大哭道:「我要見池斯年,我要見池斯年。」
她的情緒太激動,護士接近不了,最後連醫生都趕了過來,但是沒人敢接近她。顧遠兮看了看她的傷,再不進行包紮,恐怕她又要暈過去了,顧遠兮一思忖,還是不想去叫大哥過來,他將兩名保鏢叫進來,「你們倆去制住她,先包紮了再說。」
舒雅沒想到顧遠兮的態度這麼強硬,她眼見那兩名保鏢走到病床邊,她突然拿起擱在托盤裡剪紗布的剪刀比在頸動脈處,威脅道:「顧遠兮,你要是不叫池斯年來,我就立即死在你面前,看你怎麼向他交待。」
顧遠兮從沒見識過舒雅的狠勁,他微眯起雙眸,「舒雅,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被人威脅,你若想死,沒人會攔著你。」
在場的醫生護士,聽到顧遠兮這句話,都驚呆了。
舒雅也愣了一下,剛要說話,門邊忽然響起一道清越的聲音,「怎麼回事?」
剛才一團混亂時,已經有機靈的護士飛快跑去找池斯年了。那時池斯年正陪著雪惜睡覺,他最近一直淺眠,有一點風吹草動就驚醒過來。
聽到護士說舒雅要自殺,他急忙趕了過來,然後恰巧聽到顧遠兮那句話。
舒雅看見池斯年快步走進來,她沒有扔下剪刀,反而將剪刀往脖子裡刺了進去,她強忍著渾身尖銳的痛楚,哀淒道:「斯年,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不會為難,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會記住我一輩子?如果是這樣,那我成全你。」
舒雅說著,將尖尖的頂端狠狠刺進皮膚里,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池斯年驚得劈手奪了她手裡的剪刀,氣極之下,喝道:「胡鬧!醫生,快給她包紮。」
愣在原地的醫生護士連忙衝過來,池斯年要將舒雅交給他們,她卻死命地抱住他的腰不放,她不顧脖子上的傷,也不顧身上的傷,緊緊地抱住他,「斯年,你別走,你別扔下我。」
池斯年垂眸看她,她脖子上的傷在流血,肩胛骨上的傷也在流血,他沒有揮開她的手,任她將他抱住,「好,我不走,你聽話,讓醫生給你包紮。」
舒雅聽到他的話,這才放下心來,乖乖的讓醫生給她包紮。後來護士給她換大腿上的傷時,池斯年撇過頭去,舒雅抬頭看了她一眼,心裡很不是滋味。
「池先生,病人的情緒有些激動,血壓很高,不要再刺激病人了,還有,病人之間似乎一直在吃抗抑鬱的藥,她的抑鬱症有些嚴重,需要特別注意。」醫生給舒雅包紮完,這才跟池斯年道。
池斯年眉心深深地蹙起,「抑鬱症?」
「是,病人想幹什麼,儘量依著她,這段時間也別去刺激她,否則情況會越來越嚴重。」
「好,謝謝醫生。」池斯年看了一眼安安靜靜靠在他懷裡的舒雅,她居然得了抑鬱症。一時間他心裡五味雜陳,什麼滋味都有。
醫生又交代了幾句,然後帶著護士出去了。顧遠兮看著一直粘在池斯年懷裡的舒雅,微微眯了眯眼睛,轉身出去了。
池斯年推開舒雅,舒雅不肯放手,他雙手落在她手背上,用力一拉,就拉開了她的手,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淡淡地看著她,「舒雅,如果你自己都輕賤自己的性命,就不要指望別人會在乎。像今天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情形,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