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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在她心裡,父親就成了一塊冰冷的墓碑。可是他怎麼可能沒死呢?她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她用小小的肩膀撐起了這個家,他怎麼能不死?
「嘎吱」一聲,前行的車子猛地剎住,申世媛沒防備,身子因為慣性狠狠向前俯衝,然後又猛地摔回座位里。她的後腦勺撞在椅背上,頓時頭暈眼花。
雪惜趴在方向盤上,眼淚無聲落下,她熄了火,解了安全帶,對申世媛低低道:「世媛,你來開車。」
世媛驚魂未定,聽到她略帶沙啞的聲音,轉過頭去,她已經轉身下車。世媛連忙解安全帶,推門下車。雪惜站在門邊,眼眶紅紅的,世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
雪惜坐上車,察看了一下蘇母的情況,蘇母睡得很沉,可能今天真是累著了。世媛發動車子,重新將車子駛上路。一路上,兩人沒有再交談,雪惜偏頭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眼淚乾了又涌了出來。
那些被小孩子們欺負,罵她是沒爹的孩子,罵她是野種的日子,如今回首起來,仍舊覺得不堪。到底怎樣的心狠,才會以死為藉口拋妻棄子?
她不會原諒的,永遠都不會原諒!
沃爾沃駛進帝景天成,十分鐘後,停在了別墅前。申世媛推了推一直沒吭聲的蘇雪惜,打趣道:「下車去吧,某人快等不及了。」
雪惜抬起頭來,果然見到斜倚在電桿上的池斯年,他正好看向這邊,四目相對,雪惜的心狠狠悸動了一下,她的臉頰開始發燙。
「去吧。」世媛催促她,心裡到底還是有幾分苦澀的。
雪惜下了車,申世媛直接將車開進了別墅。雪惜站在馬路邊,並沒有立即走過去。怎麼能這麼想念呢?他不在的時候,她想念他,現在回來了,她還是想念他。怎麼辦?她都快相思成疾了。
池斯年站直身體,黑眸半眯望向她。垂絲柳樹下,她盈盈而立,淚光點點,粉唇微張,嬌喘微微。閒靜時如姣花照月,行動處如弱柳拂風。
飛機降落在海城機場時,他心裡滿滿都是將要見到她的激動。他飛車回來,以為她真的在家乖乖等他,結果他撲了個空。
阿姨告訴他,蘇雪惜跟蘇母還有申世媛去鄉下掃墓了,說了晚飯前會回來。他左等右等,怎麼也坐不住,索性來外面等她。此刻縱使他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只剩下滿腔的思念。他大步走過去,猛地將她扯進懷裡,呼吸里全是她身上的水果香味,他緊緊地抱住她,力氣之大,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雪惜身心皆顫,垂落在身側的手緩緩舉起來落在他背上,她的頭靠在他胸前,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在耳邊漸漸失了速。雪惜閉了閉眼睛,頭又往他懷裡鑽了些。
「惜兒,想我嗎?」他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雪惜心跳漏了一拍,她睫毛輕顫,拼命點頭。她好想他啊,想得食不下咽夜不安寢。即使兩人靠得這麼近,她還是瘋狂的想他。
「惜兒,想我嗎?」池斯年的聲音里多了一抹焦色。
「想,斯年,我好想你!」雪惜大聲喊道,聲音嬌軟,讓人骨子裡都酥了,池斯年心裡滿是歡喜,他忽然彎腰將她抱起來,在原地轉圈。
「哈哈哈,惜兒,我也想你,我想死你了,哈哈哈。」池斯年轉著圈,俊臉上滿是笑意,他太高興了。
他的聲音震耳發饋,雪惜心中震顫不已,記憶中,她似乎從來沒聽過他這麼笑,一時間,她的心酸酸軟軟的,他說想她啊,這是第一次,她在他口中聽到這類似於情話的東西。
她揚起嘴角,鼻尖酸澀,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她湊在他耳邊,一遍遍地喊:「斯年,我想你,我錯了,你別生我的氣。」
池斯年的眼眶也熱了,這個傻丫頭,這個壞丫頭,他哪裡捨得生她的氣。他放下她,低頭吻住她的唇,輾轉廝磨,雪惜伸手捧著他的臉,全心全意投入這激狂的吻中。
他吻著她的唇,毫不猶豫地,舌便闖了進來,雪惜嚶嚀一聲,所有的理智都煙消雲散,記得的,只是唇上泛著的酸麻,只是四片柔軟的唇瓣貼在一起的悸動。
這個男人啊,她怎麼就愛不夠呢?從一開始的飛蛾撲火,到如今的放不開手,他在她的生命里已經烙下烙印,哪怕前方狂風暴雨,她亦無所畏懼。
這一路走來,她勇敢而執著,偶爾小憂鬱,卻從不覺得辛苦。
他,是她的海岸線,是她生存下去的希望,是她永不知疲憊的追求與彼岸,無論路程多麼遙遠艱難,她都會拼盡一生的力氣,只為匍匐在他胸前。
她愛他,傻傻地愛著,用盡力氣地愛著,無怨無悔。
她回吻著他,尖尖的牙齒輕輕咬他的唇。池斯年一手的汗,她濕濕熱熱的唇含著他的唇時,他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燃燒。然後盡數沖向腹部以下某個點,他的身體幾乎爆炸般膨脹。
她的唇,毫無章法地在他唇上碾磨擠壓,每擠壓一次,就讓他的血液澎湃一次。
而她的身體亦牢牢地貼著他,與他貼得嚴絲密縫,隨著她一點一點努力地在他唇上輾轉的節奏,她的柔軟也一上一下在他胸口擠壓……
他托著她腰的手在微微發抖,她極少這麼熱情的回應他的吻,偶爾有那麼一次,都讓他心潮澎湃,這個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