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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停在樹蔭底下的,你摸摸坐墊,絕對不燙,妹妹你就放心坐吧,」胡鴻禧說話間調整著頭盔替她擺正,「今天大白就給你戴了,哥的榮光與傷痕的勳章在今天都屬於你。」
「……那你呢?還有別的頭盔嗎?」
「真男人不需要頭盔!」
訓練場。
前一晚剛說過自己一向準時、不會遲到的人,最後是卡著點兒到的,只因信誓旦旦要小電驢帶人的人實是個上路新手。
三天前剛學會騎車,今晨是載人初體驗,載人的結果就是……前進幾乎靠雙腳,沒有電瓶什麼事兒。
最後是換成夏之餘騎車把他帶過來的。
身後頭頂大白戰甲的胡鴻禧邁著小碎步繞到夏之餘前面,笑得一臉討好地幫握上訓練場大門的扶手,「妹妹,這門重,哥哥幫你推。」
「謝謝。」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訓練場,剛撩開藍色的隔簾的一角,夏之餘就被場內的樣子驚到了。
看了眼自己的腕錶,她轉頭問胡鴻禧,「咱們沒遲到吧?怎麼這麼多人,這都是咱們劇組的?」
場內的人數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原先還以為只有一些主演和戲份大的配角需要培訓,但眼下看起來,偌大的訓練場內有四五十人不止。
「沒遲到,這些都是咱們組的人,咱們幾個在那邊。」
胡鴻禧指著右側邊角的位置揚了揚下巴,帶著夏之餘往那邊走,解釋道:「那邊套招的是武行的人,後邊兒列方陣的是群演,你看到前面那個穿黑衣服盤頭髮,高高瘦瘦的姐姐了嗎?那是帶群演的禮儀老師。」
「我們幾個主演是七點半到場,但武行、美術組和道具組的一般六點就過來了,會先和楚老師開晨會,畢竟一半工作量在咱們這兒,另一半服化道的工作量也不少,都得要楚老師盯著呢。」
「那他每天也挺忙的。」
「可不是嘛,都不輕鬆。」
順著右邊一側的璧鏡看過去,一排人正在扶杆上壓腿,白一雯和柴項明也在其列,地墊上還趴著幾個正在拉跨。
除了已經見過的男女主,旁邊站著趴著的一溜兒人,夏之餘一個都不認識,只覺得各個兒都眼熟,偶有幾個還能和記憶里前世的《花重》中的角色對上號。
楚珺站在牆邊正和人說話,胡鴻禧帶著夏之餘過去在旁乖巧站著,聽他拿著圖紙給道具組的人講發冠式樣的調整。
末了,他把圖紙還給道具,習慣性地笑起看著他們,「早,這個時間起還習慣嗎?」
「楚老師早。」
「楚老師早,挺習慣的。」
兩人乖乖應了聲,胡鴻禧打過招呼後便去一旁壓腿,夏之餘則跟著楚珺走到小桌子旁坐下,聽他緩聲道:「每天早上七點半到十點練功,來了之後和哥哥姐姐們一起拉筋,我和武行老師編排了幾套舞劍和舞鞭的套路,你儘快學會之後好好練習。」
「十點半到一點我們去隔壁的茶室學茶道,下午兩點到五點習字畫畫或者文玩鑑賞,馬術時間另行通知。」
他說著,忽然抬眼對上轉過頭聽他們說話的胡鴻禧,笑道:「你和余余的課重疊的部分最多,帶好妹妹,現在先好好拉你的筋。」
「楚老師,我在拉呢!」
楚珺忍俊不禁地笑起來,連帶著夏之餘的嘴角也忍不住地往上揚。頭一回見到他說話還帶著玩笑的表情,不知怎的就覺得眼前的人真實了不少。
桌上幾疊A4紙列印的資料和幾本書摞成一摞被他推到夏之餘面前,「這些資料回去看一看,有不懂的可以隨時來問我。作為拓展閱讀,我在裡面放了一份書單,平日裡有空可以買來看一些,不強制要求。不過,想要演好一個角色,絕不是模仿行為動作即可,演員本身的內蘊能夠和角色互相貫通,才更能傳達出真實感,和角色互相成就。」
「簡而言之……」說話間,楚珺又彎了一雙笑眼,他稍作停頓道:「我的意思是,我還是建議你看一看我列的書單的。」
「好的,謝謝楚老師,我都會看的。」
東西繼續在楚珺的桌上放著,等到晚上再把抱走。
換了鞋,夏之餘站到壓腿大軍的最後,乖乖把腿放上去,順便在心裡重新安排自己的時間表。
既然每天早上七點半到十點這段時間運動了,那早上自己的晨練就可以取消了,能夠去做一些別的事情,比如——
多做兩張卷子。
上午的訓練主要跟著動作指導,戲份里完整的劍法和鞭法各一套,另外是分別和柴項明、胡鴻禧和兩個飾演大臣的演員的對打戲份。
夏之餘有武術基礎,招式是固定的,初中那會兒都曾跟著陶教練學過,如今只是根據套路的不同重新記憶招式的排列組合,學起來很是輕鬆。
但到了學習茶道的時候,就遠不如早上那麼輕鬆了。
品茶對於大部分的年輕人來說,是件有點玄學的事情,尤其眼下在座的一半都是年輕人。
根據茶葉品種的不同,煎茶的手法不同,細品其味也各有千秋。若是讓年輕人們嘗出味道的不同,還不算難,但要讓他們能夠從中品得一二分的茶韻就嘗不出來了,或許連哪種茶比較好喝,都說不上來,都是差不多的苦澀,差不多的由濃轉淡的過程。
《花重錦官城》歷史背景設在唐朝,對於制茶的方式也延用了唐代茶道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