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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噠!」盧瑋並未察覺她有什麼不對,杯子雖離得遠,她卻也懶得拿近點,稍微傾過身子,幫她把椰汁倒在杯中。
這一湊近,便讓夏之餘看清了她的玉鐲。
燈光下,玉的水頭顯得更好,晶瑩剔透的,很是水潤。細看之下,卻有紅色絲狀物在玉鐲內遊走,透著一股陰冷感。先前沒看見,也就沒注意,現在湊在跟前了,這種感覺也就明顯了。
「瑋瑋姐,你的鐲子真好看。」
盧瑋也看向自己的鐲子,眼中喜愛絲毫不掩飾,「嘿嘿,我也覺得很好看,據說還是有得道高僧開過光的呢。」
「開光?瑋瑋姐信佛嗎?」一杯椰汁倒好,夏之餘接過來問道。
盧瑋開了另一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笑著答道:「哪有,我不信,是我媽信,上個月特意去寺廟求的呢,說戴玉器對身體好,還能擋災的。來,吃菜啊。」
「瑋瑋姐,你媽媽對你真好。」夏之餘用碗接過盧瑋給她夾得菜,垂了垂眸。這鐲子戴著擋不擋災她不知道,但她卻知道,戴久了卻是要命的!
老話說「人養玉,玉養人」,這鐲子倒好,盡讓盧瑋養著它了!那紅絲貼著盧瑋的皮膚一側遊走,吸的儘是她身上的精氣。
這哪裡是高僧的開光之物?分明就是邪物!
只是不知道那東西是怎麼來的……
圓桌斜對面,梁駿呈抬眼隨意一掃,恰巧將夏之餘若有所思的模樣收入眼底。倆人到底是合作過一下午的,對於一些她的表情習慣也有些了解,不禁心頭疑惑。
順著她的視線,梁駿呈看到盧瑋正對著她手腕上的鐲子對小姑娘說得起勁。他心中微微一笑,道自己真是多心。
身邊的男人們站起來吆喝著大家一起喝一杯,梁駿呈把思緒拋到腦後,端著酒杯站了起來,盧瑋也拉著夏之餘站起來,舉起了手中的椰子汁,給導演和製片人幾個挨個敬酒。
這一頓飯一吃,就吃到了九點多。
桌上已是一片狼藉,十來個酒瓶子都空了,梁駿呈喝的明顯有些上頭,從臉紅到了脖子,面對苟旬的酒連連推手,搖著頭說自己不能再喝了。
張詩曼明顯是喝多了,早去廁所吐過一回,現在胳膊肘撐在桌上,用手托著頭,眼神迷離,跟她說話都沒什麼反應了。
第二天還有戲要拍,大家也就隨便鬧鬧,不好真把主演灌醉,眾人喝了點果汁稍微坐了一會兒,便相約著一起回酒店。
幾個女演員中只有兩個喝了酒的,除了張詩曼醉了,另一個意識還很清醒,盧瑋便笑著打趣男人們,讓他們顧好自己就行,她們自己能走。
這一晚,吃的也算是賓主盡歡。
飯店門口,楊又又拿著薄外套在等著,夏之餘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了,朝他揮了揮手。
「又哥,麻煩幫我們叫兩輛計程車吧。」
楊又又點點頭,把外套遞給夏之餘,便轉身去叫了兩輛車來,男同志一輛,女同志一輛,大家幫著把人弄上了車。
夜色下,盧瑋挑眉看一眼夏之餘,「真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又哥都來接我了,時間也不早了,瑋瑋姐早點回去休息吧。」當初劇組訂房沒考慮有她,等她進組時,那間酒店已經住滿了,是以夏之餘和楊又又住在別的酒店。
盧瑋看有個大男人跟著,確實沒什麼問題,便點頭道:「好,那你也早點休息,小余余,我們明天見啦。」
目送著這群人都離開了,夏之餘跟楊又又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走吧又又哥,我們也回去吧。」
楊又又自然沒有什麼說不好的,跟在夏之餘身邊慢慢地走。
天黑透了,街上的人卻不少。
路燈一盞盞亮起,晚風一吹,驅散著剛剛酒菜席間的濁氣,很讓人能夠得到放鬆。企鵝群里有人開始報平安了,夏之餘看了眼信息便把手機收起,四下瞧著,看著周圍的人與事,安心享受這一刻的放鬆,並未行快。
「好!漂亮!」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歡呼,夏之餘循聲看去,不亮的燈光下,蚊蟲繞燈在光中起起落落。籃球場上,一戴著帽子,穿著白背心的男生正帶著球一個轉身,後退一步,投了個漂亮的三分。
「怎麼,想看?」楊又又看見夏之餘停住腳步望著球場,低聲問道。
夏之餘沒有說話,盯著剛剛投球的男生帽子,一時間有些恍惚。
記憶仿佛倒退回了很多年前,她被同學拉去隔壁大學的球場看人打球,當中有一個一樣戴黑帽子的男生,她一看就是三年。
三年裡,她從未看清過他的臉,那人仿佛不想露臉似得,總是帶著個口罩在晚上來打球,也只有在休息喝水時會把口罩摘下。
明明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但她就是有點心動。從一開始的被迫拉去看球,到期待他能夠在,期待每天都能看見他。
雖然,和她一樣心動的人,不在少數就是了……
如今,帽子勾起了回憶,這個背影,和記憶中那個人有些重合了。
他與隊友擊掌,然後退到一邊的地上坐下。黑暗中的距離太遠,夏之餘看不見低著頭的他的臉,卻聽得見清晰的易拉罐打開,有氣體跑出來的聲音。
「又又哥,你說你們男生打籃球時,喝可樂的多嗎?」
楊又又有些奇怪,「還好吧,應該不多,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