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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啊,留號碼不就是為了聯繫嘛。」夏之餘笑著打開門,扶著門把手站在旁邊,讓劉汝君先走,「你記憶力可真好。」她真心誇讚道。
「背劇本練出來的,嘿嘿。」
倆人一前一後的出門,夏之餘手還沒鬆開門把手,就見一短女人跨步上來將劉汝君拉到一邊,看了夏之餘一眼。
雖然沒說什麼,可眼神中不免流露些防備。
劉汝君乖乖地跟著離開,對女人的問題問一個搭一個,整個人的狀態恢復到夏之餘剛進屋時,掃到她的那一眼時的狀態,心裡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為什麼一定要在屋子裡問她的號碼了。
「小朋友看什麼呢。」
追著劉汝君背影的視線被阻斷,夏之餘拉下黃卉文在她眼前上下搖晃的手,笑著喊人,「黃老師。」
「今天結束了吧?走啊,剛剛說好的,帶你去吃蝦,我知道有一家私房菜館,海鮮做那可是漂亮!」
「那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倆人一邊往外走,一邊聊著今天試鏡的情況,半個多小時後到了私房菜館。
私房菜館是個在小巷子裡頭的四合院,看著周圍安安靜靜的,很是清幽,門牌也沒有花里胡哨的,僅是掛了簡單的一塊牌匾,什麼雕花暗紋也沒有,上書三字——聞溪苑。
門口無人迎賓,就連大門也未開,只是虛虛掩著,讓人知道沒有上鎖。若不是有黃卉文帶著,夏之餘怎麼也想不到,這居然是家私房菜館。
站在門口聽不見裡面的人聲,卻也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夏之餘耳力過人,聽得見裡面流水的聲音。
黃卉文在前熟門熟路地推開兩扇木門,招手喊她,「還愣著幹嘛,進來啊。」
「來了!」
門開的更大了些,跨進門檻,入目便是俏眼的綠,院子清幽,假山碎石,門外所聽流水之聲則來源於院中的燈漏。
黃卉文從門邊牆上掛著的的木板上取了塊掛著的木牌,「余余,我們進去吧。」
「黃老師,你拿的這是什麼啊?」夏之餘小跑兩步跟上,看她手中木牌好奇問道。
「是房間,待會兒要把掛在包廂門上的。這邊一般都是熟人帶著來,或者是自己有些門路,來了的且懂規矩的,才能受到接待。」
黃卉文帶著夏之餘走到前台,將木牌給侍者,說了是來吃飯的,而後進到一間包廂中去。
菜單和茶水一併上來,黃卉文將夏之餘面前的菜單替她攤開,「今天隨便點,黃老師請客。」
聽到這話,夏之餘趕緊搖頭,「那可不行,您特意陪我來京市參加試鏡,還為了我提前來了兩天,我可不能讓您請,今日還是您做東,我付錢。」
黃卉文並未在這話題上與她多爭執,只讓她看菜單,「先吃飯再說。」
如黃卉文所說,這家的確是水產豐富,大部分的食材都是海鮮,就連主食中的水餃都是些鮁魚、墨魚之類的餡料。一圈菜單看下來,倆人點了油淋鳥貝、佛跳牆、鮑汁扣海參與一清炒時蔬,並米飯兩碗。
菜點下去,師生二人就著小食拼盤和茶水先邊吃邊聊了起來。菜品未上,黃卉文卻先接了一個電話。
夏之餘低頭吃松子,安靜地等在一旁。
「餵?云云?怎麼這個時間打電、怎麼了你說清楚?」
沒有插耳機的電話實在是不收音,安靜的包廂里,夏之餘能將那邊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小祁昨天晚上就做噩夢,我也沒當回事,把他哄哄睡了陪在他旁邊,也沒再有什麼事,可剛剛他睡午覺又做噩夢了,醒來就吐了,而且……」那邊的女聲頓了頓,「喊了玲玲的名字。」
空間裡任何一點氣場和感受的變化,夏之餘都能感受得到,更何況是這麼個僅有兩個人的小包廂,這麼近的距離,對方一個人的氣息變化在她這裡太明顯不過。
她愕然抬頭看向黃卉文的臉,見到了一種她從未在黃卉文臉上看到過的神情。
電話那邊的女聲還在繼續,「我已經告訴姐夫了,但他回來的不一定有你快,我想還是把你們倆都通知到比較好。餵?姐?你還在聽嗎?」
黃卉文被這句話喚回了神志,眨巴眨巴眼睛,淚水便掉了下來,「他、他怎麼會知道玲玲的,你和他說了?」
「我怎麼可能會和孩子說這個呢,總之我先帶他上醫院看下,你和姐夫還是快回來吧。」
「行行行,有什麼事情你立馬告訴我,我現在、」黃卉文說著扶桌欲起,看向夏之餘。
「我送您去。」夏之餘利落起身,將自己隨身的包一拿背在身上,又去拿黃卉文的帽子。
「我現在就過去,應該今晚就能到,最遲不過半夜。」
「好,那晚上見。」
電話掛斷,黃卉文匆匆拽過自己的包,接過夏之餘手上的帽子,眼圈尚紅,對她報以一臉歉意,「余余不好意思啊,老師本來說要請你吃飯的,但我、」
她說到後面有些說不下去了,夏之餘替她打開包廂的門,推著人往外走,「沒關係,咱們還是先回去要緊,老師您去打車,我去把錢付了。」
「沒事,這裡就有車能用,你等著,我來吧。」倆人說話間已經急匆匆地走到前台,要了一輛車。在司機將車開出來的檔口,黃卉文搶著把飯錢付了,而後帶著她到小院兒的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