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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十點四十一分,夏之餘這才去注意她們的死亡時間,剩餘四人死亡時間從十二點開始,每隔一刻鐘死一個,如此有規律而精確的死亡時間,這已經不是出意外事故的問題了!
夏之餘心裡一驚,從她前世能見鬼開始,她就知道,那些書里、電視機里所描述的風水師,道士法師、陰陽術士等,都可能是真實存在的。
她因自己的陰陽眼,也稍微了解了一點這一塊的內容。
眼前這種情況讓她想到的可能只有一種——陣法。
哪怕現在離十二點還早,她也幾乎一刻都待不下去了,這可是活生生的六條人命!哪怕有四個人她救不了,那不是還余兩個人麼!
不再浪費時間,夏之餘穿上黑袍,先給陳帆發了條消息,告訴他自己的去向。
那邊沒有回音,傳字的法術還未被啟動,她想了想,應該是上次陳帆說的事情,還沒有辦完,便又取了落星盤上另一枚珠子,上次陳帆給她的那顆,R區另一位靈司。
小金珠上刻了他的名字——賀真。
陳帆說,他已關照過了,有急事或需要幫忙,都可以找他。夏之餘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後說明來意,這次傳字法術很快被打開了,卻依舊沒有回應。
夏之餘深呼吸,讓自己安了安心。這次不管怎樣也是對上凡人,她好歹也是個靈司,應該不會有危險。
指針已經指向十點五十五,夏之餘心裡著急,這種陣法之類的東西,前期準備也有一段時間,現在紅線都指向一個方向,就說明這些女孩子,已經聚集在一起了。
哪怕知道十二點前不會開始,她也心中不安。
坐上勾魂鏈飛出窗外,夏之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這片區域。
在她飛出窗外的剎那,陸沅晴好像突然感覺到什麼,停下手中的筆,把設計圖掃到一邊,從主臥走出來,「余余,余余?」
狹短的走廊里沒有開燈,房門在盡頭,掩在黑暗中,安靜的不得了。
陸沅晴敲了敲門,沒有得到回應,推開門,屋裡空無一人。
出租屋的大門從未打開過,她在屋裡找了一下,家門鑰匙還放在柜子上。
她視線下意識地就看向床頭放著的星星瓶,手腳開始發麻。瓶子裡面放著還鼓起的星星,只有一顆,她記好星星的位置,小心地把它拿出、展開,「劉成……」
名字已經換了,又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名字,又是一個已經過去的時間……
陸沅晴慢慢吐出一口氣,好像把胸腹中存的氣都盡數吐出了,她才停下,眼圈發紅。
心裡難受啊……
星星按照原來的印子折好,放回去,她掩去自己來過的痕跡,又靜靜地把門關上,回到主臥繼續畫圖。
——
瀾江市郊區。
一老者和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人在林中做著準備,準確的說,只有那男人在準備著。老人坐在一木頭椅子上,腿上蓋著塊毛毯,雙臂搭在椅子扶手上,兩手十指交叉,壓著毛毯放在小腹上,闔著眼。
若不是右手食指時不時地抬起,落在另一手的手背上,看起來,真像是睡著了。
旁邊有六個女孩子站成一排,不說話也不笑,紛紛木著一張臉直視前方。
夏之餘在空中未降下去,心中怒火難以壓抑,她們年齡不一般大,其中最小的,看起來才六七歲!
是劫不是命,是命不是劫。
眼下一切都未開始,她什麼也做不了!
手中死死捏著冰冷的鐵鏈,硌著有些疼,勾魂鏈輕輕抖了抖,勾起頭,蹭了蹭她的手背。
閉目養神的老者抬了抬眼皮,不露神色地看了眼天空,復又閉上。
這番動作自然逃不過靈司的眼睛,她心中一嚇,下意識屏住呼吸,按住蹭她手背的勾魂鏈,那老頭兒發現她了?
那男人手中拿著一團紅線,纏在樹幹上,線中間穿上鈴鐺,又牽著線去另一棵樹,勾勾轉轉,形成奇怪的圖案。纏了半晌才將紅線纏好,一團紅線剛好用完,他扣好繩結,擺放七支白燭,而後去領那些女孩子。
女孩子們一個個地毫無意識,跟著他走,依次在白燭後盤腿坐下。
領到那個最小的女孩子,老者突然慢悠悠地開了口,「月移。」
男人頓了一下,好像沒反應過來,將女孩兒牽到另位置去。
「回去抄書。」
「是,師傅。」男人點頭,大聲應是,是他學藝不精了。
老人皺了皺眉,抬起的食指停下,不悅道:「那麼大聲做什麼,耗子都被你嚇著了。」
話音一落,男人眼神便冷了下來,耳朵動了動,一雙眸子似淬了寒光,猛地看向林中的西南方,「師傅,我去處理!」
「不急,先擺陣。」
六個女孩子被安置好,圍成一圈。男人依次用匕首給她們指尖放了血,又拿出一團紅線,纏在她們被放血的無名指上。六根紅線從六個方向牽引到中心的第七根白燭上,一圈圈纏繞、扣好。
「師傅,都準備好了。」
——
林中,西南方。
「誒,哥,你走慢點,你不是要看羅盤嘛,你走那麼快我趕不上啊!」拿著羅盤的人東看看西看看,盯著羅盤上的指針,亦步亦趨地跟著走。
魏哥背著手,微微挺著小肚子停下,等跑上來的那個二貨,「你腦子裡就只有羅盤了是吧?剛剛聲音沒聽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