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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找卓老爺子求借小卓程時說過,「就算豁出性命也會護他周全」的話竟一語成讖,如今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是因為陳帆。
她這條命是陳帆給救的。
具體怎麼操作,俞晟也不是很清楚,只親眼看著一眾靈司在青峰頂上守了一天一夜,然後就說人可以帶回去了。
給人的時候,還順便給了大佬,脖子上的鎖妖鏈和妖牌已拆下,從此還了個自由身,不必再回鏡湖水牢。
至於陳帆,為救人耗費了太多精力,在回去述職後開始了休養閉關,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出來,具體是多久也沒有詳說。
而他這邊接上夏之餘,和趕回國的陸沅晴直接在機場碰頭,三人一妖就此回了瀾江,等著她一魂歸體。
聽完前因後果,夏之餘很是沉默了一段時間,雖平時也不表露,依舊嘻嘻哈哈撒嬌賣痴地做個乖女兒,但陸沅晴畢竟熟悉自己的孩子,知道她心裡大概是因為誰不大好受。
只是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安慰,她也只能把擔憂放在心底,期待著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當初剩了最後一場戲沒拍,和吳浪請假一周,夏之餘在家又休息一天半後,就回劇組復工了。
回程是俞晟和陸沅晴一起送去的,把人送到後,俞晟返京給事情收尾,陸沅晴則在川江陪她拍完了最後一場殺青戲,而後趕回學校上課。
至於夏之餘,當然也是要上課的。
高二開學都半學期了,她去學校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開學報到,領新書請假、參加第一次月考並請假、參加期中考試再接著請假。
如今到了十二月,她連新同學的臉都還沒見全。
返校的那日,向正柔開車送夏之餘到校門口,專程陪著下車,幫她把書包背上。
儘管一切事情都結束了,可小姑娘在家躺了幾日的模樣仍是嚇到了她,什麼一個魂沒了,聽起來就很嚴重,至今還讓她還心有餘悸。
知道自家老闆不是無所不能的,向正柔就對她照顧得更加仔細,恨不得什麼都替她做好。
「這幾天我不在,又又陪著你,你有什麼事不管大小就都發在群里,別跟他私聊,不然我什麼都不知道。」
自從手上事務越來越多,楊又又也幾乎承擔了一半的業務,向正柔避開頂頭上司周一舟,拉了一個三人的聊天小群,循著三人名字都有諧音動物的字,就取了個「動物園」的群名,每天討論最多的,就是今天訂什麼盒飯。
夏之餘一聽就笑起來,乖乖站在那裡,任由她替自己整理帽子,「這是除了盒飯咱們園子還要開展別的業務啦?」
「對,吃喝拉撒什麼都管,」向正柔在書包邊上放上保溫杯,拍拍她書包趕人進校門,「放好啦,去吧,祝你好運,加油!」
高二年級文理分科,原先宿舍的五個人,包括她在內,還有白一雯和孔今瑤都選了文科,三人成績原先就不錯,如今再分班也還在一起,這就是她班級里認識唯二的兩個人了。
也幸虧還有白一雯在,給她講了各科學習進度,複印了課堂筆記,過往的作業和試卷也都有給她留,全在她桌肚裡存著,練習題本和試卷加起來有厚厚一提。
是以返校後,夏之餘一邊上課,一邊補習,剩下的時間就有事沒事對著題做;一個人做不完,就晚上回家後分身成幾個人一起做,終是趕在學期結束前把作業寫完了,拍集體照,發微博留戀。
成績是次要,主要是為好好學習留下證據,
畢竟即將高考的學生半個學期沒上課,不僅陸沅晴天天盯著問,網友們都覺得她不學習,提起她總要帶上「可惜」兩個字。
偏偏……她還真的是沒學,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新春,年三十,瀾江小雪。
電影《誰都不能說謊》放出三版預告後,在春節檔上映了。
剛從期末考試中脫離出來不久的夏之餘窩在沙發上百無聊賴,電視機里放著春晚,上面人嘻嘻哈哈演小品,但她也沒什麼心思笑;手上一遍遍刷著電影評論,即便是看著網友們誇得天上有地上無,也愣是高興不起來。
也不為別的,就是一個人過年,太冷清了。
平時也不覺得,可一旦身處這個環境,就難免有些心酸。
尤其左鄰右舍熱熱鬧鬧,窗外煙花一聲接著一聲,春晚節目間隙還時不時插播一些闔家團圓吃年夜飯的熱鬧場面,她就覺得受到的攻擊加倍了。
但若說唯一的心裡平衡,大概還是從她媽身上來的,畢竟她還不用考試。
一月末正是陸沅晴在國外期中考試的時間,長度能跨一月之久,這會兒正在考場排隊呢,連個電話都打不了;大佬也不在,自從恢復自由身後,在她身邊沒待幾天就跑了,說是要出去活動活動筋骨,等耍完一圈再決定要不要回來。
拜年的電話和簡訊早就發過一輪,微博也發了圖,道賀新年,她還從白天開始就閒得回了不少評論,整整回了一天。
如今眼也花了,手也酸了,手機也要沒電了,夏之餘站在窗邊吹著冷風,看窗外絢爛的煙花砰砰作響,映亮紛紛落下的白雪,思考是不是乾脆早點兒洗洗睡算了。
一組千響的煙花終於演繹到尾聲,她在寒風中打了個冷顫,正要關窗,忽然聽門被敲響。剛聽那麼第一聲,夏之餘就眼睛一亮,趿著拖鞋轉身,啪嗒啪嗒地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