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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餘聽著哭聲,面上有些不忍,她給陳梓指了指地上蓋了白布的女人,將妖丹的事情和他解釋了,隨後道:「你帶人好好給她入殮吧,這孩子也、」
「不准!不准給她入殮!憑什麼啊!」小胖子在陳梓懷裡又掙扎了起來,他姐姐上個月剛下葬,明白什麼叫入殮,此時聽了又嚎哭起來,被陳梓抱著隔空去蹬夏之餘,學著他爸媽的話罵道:「冊拉娘則爛瘟逼......」
「說什麼呢!」陳梓拍了下小孩屁股,板著一張臉凶道。
「起西伐!冊那憑那娘的弄棺材啊!」
「這孩子也好好處理一下,帶回去給家裡人,總之,你們做周全了吧。」夏之餘後退一步,倒是也沒對孩子做什麼。
他心裡不痛快,得鬧騰一陣,發發身上那股過不去的勁兒。
「行,我知道了,您放心,帶弟兄們肯定都會處理好的。今天的事等我報上去,再帶我哥一起來感謝您。」
「我可不想看到你哥,你要是真謝謝我,就別帶他來。還有,別一口一個您了,之前怎麼叫還是怎麼叫吧。」夏之餘和魏國天生氣場不和,且她看到魏國,就覺得他兇巴巴的,不願意多接觸。
「成!那我回頭親自上門謝謝您嘞!」剛剛還正經的人看到小姑娘一臉不樂意的樣子,一秒破功,又嬉皮笑臉了起來。
時間太晚了,夏之餘知道他們待會兒還有很多事,也不在這裡多耽誤時間,至於俞晟是要找時間聯繫的。眼下只將袖中一掛錄牌拿出來,準備送去土地廟登記,「那你忙著吧,我先回去了,這幾個生魂我看你是用不上了,那件事你再找法子吧。」
「應該的,應該的。」這次事情性質到後面完全變了,他得原套原地報上去,魂魄自然就不能當做入組的依據了,這是規矩。
陳梓說完,抱著懷中依舊不老實的孩子對著夏之餘微微彎腰鞠了一躬,「那您忙著,一路走好。」
夏之餘:「……」真不會說話。
總共六塊錄牌,陳帆解決的那幾個,也在她手裡。
夏之餘跑了兩個土地廟去給他們領批票,又送到二道門裡頭,看著他們進去了,便回了瀾江的家中,布了結界去陸沅晴房間內的衛生間洗澡,誰知水還沒放熱,就感到錄牌有了震動——又有生魂了。
洗澡是得一起洗的,連分身的份也算上。
她暫且沒管錄牌上的名字,直到洗完澡,裹著浴巾回到房間坐上床,才取出錄牌來看。
十三分鐘後,地點在沛市。
十三分鐘後就是三點了,三點是一個坎兒,過了就有種通宵的感覺。夏之餘哼哼唧唧地把浴巾蓋在腦袋上揉頭髮不大願意動,歪著身子倒在床上,半天才動手把睡衣朝上拉一點,慢吞吞地穿著,打定主意讓分身去收。
心念一動動了好幾下,小小的屋子裡還是只有她一人,讓她忽然翻身坐起。
大晚上房間裡突然出現一個人比較嚇人,但對於此刻的夏之餘來說,沒有出現人才是最嚇人的。
她視線一低落在自己兩隻細瘦的胳膊上,上面綻開星星點點或大或小的紅斑,小而如痣,大若瓶蓋,幾乎是連成片地綻開在手臂上,在取暖器照出的橙紅色光線下,仿佛是燃了火一般。
這是陳梓的血落在身上留下的,一直到現在都有些痛感。
錄牌再次搖晃,夏之餘回過神來,利索地起身將衣櫃中乾淨的黑袍取了下來套在身上。
不論為何突然不能分身,得先把生魂收了才是。
她坐在勾魂鏈上,心中前所未有的緊張,連剛剛打不過那女人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都沒有這種緊張感。
心跳在胸膛中跳動的速度加快,她手臂有些發麻,帶著有紅斑的地方,疼痛似乎也加重了。緊了緊手中冰涼的勾魂鏈,夏之餘落在沛市軍區總醫院的ICU前,深呼吸一口氣走了進去,完成手上的工作。
清晨天明。
夏之餘難得地沒起得來,眯著眼睛翻了個身,窩在暖和的被窩裡還有些發懵。
房門手把處傳來動靜,被人輕輕打開。陸沅晴進屋腳步輕緩地走到床邊,看被子裡在動便知道人是醒了,伸手摸了摸夏之餘的額頭,「醒了?」
「嗯……」
頭上不熱,沒發燒。
自從閨女兒熱度起來後,陶教練那邊也有人堵了,加上工作經常要離開,乾脆就在陶教練那裡暫時斷了晨練。
雖然早上不出門了,但女兒依舊每天早早起來,像今天這樣六點多還看不到人的,就很少見了。
陸沅晴覺得屋子裡有些涼,摸了把取暖器,「晚上睡覺沒開小太陽?不冷嗎?」
「開了會兒,屋子熱了就關了。」夏之餘撐著身子坐起來,準備起床,「我沒事兒,就是今天睡得太舒服了,想賴床。」
陸沅晴一聽就笑了,見女兒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放下心來,「那快起來吧,時間不早了,上學要遲到了,我給你倒杯熱水放桌上了,一會兒吃早飯。」
「嗯。」夏之餘嘴角含著淡淡笑意,點點頭,目送她出去。
房門被關上。
薄雲遮住太陽,冷色的光從窗外透過紗簾照進來,夏之餘看著窗戶嘆了口氣。
還是不行……
她去收過生魂後又去找過陳帆,但他對比也無能為力,甚至連紅斑都無法消除,只好讓她先等等看,他再另外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