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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沅晴知道,余余已經睡了將近三天,沒有醒來了。
如果今天過去,她還是沒有醒來,那她就要把人送去醫院。畢竟這麼幹熬著,一點東西都沒有吃。
第三日傍晚,夕陽西落。
橘黃色的光從窗外照進來,洋洋灑灑地落在被子上,許是暖光的映襯,顯得夏之餘臉色愈發的白,陸沅晴心裡忽然有些不安,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去試探她的鼻息。
好像是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手指感受到一絲微涼的氣之後,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了。
「余余,」
「余余?」
試探性地喊了兩聲後,她終於慌了,眼淚不爭氣地「噼里啪啦」往下掉,在被子上印出點點深印。顧不得可能會傷到她,陸沅晴晃了晃夏之餘的身子,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急慌急忙地又去摸她的脈搏,「余余,余余啊,你別嚇媽媽啊!」
「余余!」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夏之餘左臂上的紅線慢慢消退,在夏日夕陽的暖光中,走到了盡頭。
第32章 違規
「手機,手機呢……」陸沅晴知道自己不能這麼慌下去,她必須冷靜下來。要不然沒有人能救她的余余。
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彎腰去撿,再起身的時候頭皮一陣針刺般的麻,眼前一晃看不清東西,陸沅晴趕緊扶住手邊的柜子,上面放著的玻璃瓶被晃掉在地上,零星幾顆的金色星星撒了一地。
來不及完全直起身子,就著彎腰的動作撥打了急救電話。
報上地址,陸沅晴沒有說人已經沒氣了,只說已經昏迷。電話掛斷,她大口地喘著氣,直起身子發了一會兒楞,視線突然落在地上的星星上,移不開眼。
被按扁的星星有被鼓起的痕跡,她撿了一顆起來,放在手心。
她的女兒她知道,這種能成功鼓起來的星星,余余是絕對不會在按扁之後,還放回瓶子裡的。
夕陽未落,光照在星星紙上折射的光有些刺眼。
陸沅晴找到星星紙的開端,小心地抽出,一層層打開。
「唐仲賢二OO九年五月十六日星期六0410」
「田浩二OO九年五月十六日星期六0345」
「孫熠二OO九年五月十三日星期三2200」
……
總共也沒多少星星,很快,星星紙一張張被展開,攤在桌子上。
全都是不認識的人,余余寫這個做什麼……陸沅晴心裡慌得不得了。外面救護車的聲音傳來,響的刺耳,她卻像沒聽見一樣,看著紙條出神。直到外面有人「砰砰」敲門了,她才跑去開門。
醫護人員把夏之餘抬出了門,陸沅晴拿好手機鑰匙,猶豫了一下,折回房間把那堆星星紙帶上了,匆匆跟著救護車一同前往醫院。
醫院。
急救室的燈亮著,作為家屬,陸沅晴坐在急救室門口的塑料排椅上等待著。
普通的星星紙被她小心地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好,她無從分析這幾個人是誰,只能碰運氣似的在網上挨個搜索人名。
一個、兩個……直到那個叫唐仲賢的人,有了眉目。
網絡上一搜都是重名,唯有這個叫唐仲賢的人,有了關於他的新聞,網頁一刷出來,整頁都是。
【唐躍集團董事長車禍夫妻二人雙雙遇難-今日頭條】
【揭秘唐躍集團董事長遇難真相-新聞-芒果網】
死、死了?!
剛剛還摸過的紙條,好像一下子變了味,陸沅晴快速摁動手機按鍵朝下翻,終於讓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
諸如此類的新聞,比比皆是。
詞條下小字正文中,唐仲賢的名字被因搜索關鍵詞的緣故被標紅,內容里,還有他愛人的名字,付月新。
死亡時間段,與紙條上的時間,是相吻合的。
只是連新聞都沒有寫清的具體時間,星星紙上的死亡時間,卻精確到了秒。
紙上所有的時間,都是在余余高燒住院,死裡逃生之後,她看著那三張單獨放置的紙條,突然明白過來些什麼,那三張紙條上面的時間,也是最近的。
「陳帆。」
對了,還有那個叫陳帆的人!陸沅晴喃喃出聲,不禁喊了出來,哪怕這直覺來的莫名其妙,她也依舊覺得,這個人是能夠救她女兒的人,「陳帆!」
回音在走廊里響起,陸沅晴頹然跌坐在椅子上,世界上有多少個叫陳帆的人,她要去哪裡找……
——
「陳哥,你怎麼了?」
「陳司掌,可是有什麼問題?」
雙腿盤蓮花座坐在陣眼上的陳帆,忽然睜開了眼睛,他氣息一動,旁邊兩人立刻就察覺到了。
「有點事情……」這幾日,他一直有些心神不安,而且總覺得有人在喊他。
可他又不是觀音菩薩、地藏王菩薩,哪裡會有人念他的名字以求保佑?陳帆皺眉,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有事外派,不會喊他,那會是誰?
想至此,陳帆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朔一,這陣也差不多了,外面有點事情,我留下分身在這裡協助你們,等我辦完了事立刻回來!」
「誒不行啊,陳哥!我不行!我頂不上啊!陳哥,陳司掌!」
朔一一聽要把他推到陣眼坐鎮,立刻扯開嗓子喊了起來,可陳帆已經動手,抬手一吸便把他吸了過來,自己盤腿滑走,與朔一交換位置,再分身後,走出大陣。